至姑苏院子时,才发觉今日庭落有许些清冷,素日里守在内阁的丫鬟已然消失,宋锦轻触了一下袖间的还霜儿,这才安心,幽幽入了内阁,姑苏听闻有脚步声,便朝着身侧人缓缓点了个头,而后望着软塌上那沉睡的小郎君,捏起帕子轻轻擦拭着那人额头,眸光缠绵,沁足了柔水。
宋锦一入厢房门,便觉有不对,奈何她未曾习过武,还未退后时便有寒光乍现,低眸一看已是有匕首抵在了她脖颈。
“夫人,你这是作甚?”宋锦紧紧盯着姑苏,眉间夹有不解。
“锦欢,抱歉,为了我夫君,我只得如此。”姑苏起身款款行至宋锦跟前,满含着歉意徐徐说道。
然宋锦却是不觉失笑,昂首质问于她:“夫人,为何救陈少爷就需得一人死?奴婢不明白。”
“这你自是不必多问。”姑苏似有不忍,转身背对着宋锦,而宋锦则是回头,却见一男子面容朴素,浑身杀机尽显,仅是一眼便知这人面上附了假面。
“那你怕就是杀了那东坡村数人的凶手?”宋锦冷笑问道。
那人不动,只是冷冷注视着宋锦,仿若在这人眼底,这位相貌平庸的小娘子已然是个死尸了。
“罢了,与她说了便是,好让她去得明白些。”姑苏见宋锦如此固执,不由怅然开言。
男子仍是不言不语,姑苏也不甚在意,只摆头笑了笑。
“你是个贫苦家的娘子,怕是不知前朝十大禁术,其中一术名为恨长生,用人心头血便可诅咒他人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永经别离之苦。”
“这禁术真是狠毒。”宋锦冷嘲之,然心间却陡然掀起惊涛骇浪来,她也是受咒者啊!
只是姑苏其中还差了一些话,也不知她知不知晓,这恨长生丢命的是下咒者,而并非随意一人性命。
“我倒不认为如此,我夫君他性命再不过一年半载,他自幼彰显经商之才,假以时日必为我宛朝皇商,如今英年早逝,这又何以让我忍心?”话至一半姑苏神色愈是愤慨,而后从那男子手中夺了匕首,狠狠朝向宋锦心间刺去。
“等等!”
有人横冲进来,一手揽过宋锦,反脚将姑苏踹其一旁,挥手之间便有两人将那男子按住令其不能动弹,宋锦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入眼是沈问卿那光洁如玉的下颌,那人神情肃然,眸子微眯,哪怕还未有其他动作,已然自成威严之势。
不知为何,宋锦竟莫名心安。
“哎哎哎,姐姐没事吧。”正当几人僵持之时,洛宸咋咋呼呼蹦了进来,忙从沈问卿怀中扯过宋锦,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一番,见身上并未伤痕这才松了她。
宋锦道:“我无大碍,只是这人我恐于宛都事有好些关联,可得紧看着。”
话语未落,宋锦转头望去,然不知何时那人没了声息,几人细下一观才知是咬舌自尽了,沈问卿面容略僵,转头望着那一旁在地失神的姑苏,冷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识得此人的?还不快速速招来。”
“我”
姑苏慌乱之中寻了椅子强行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半晌才站定了身子,足以瞧出适才沈问卿可是铆足了力气,丁点儿怜香惜玉之心也无。
“我倒是想问你这人面究竟是从何而来?”
宋锦定定心神,抬眸迎上姑苏躲闪的目光,不免略有些心寒,几日之处让她对着姑苏略有了解,骨子里不是极坏的人。
然芙蓉面非得是要活人之面,而她于云裳阁中的人面不过都是她一一与人做了交易所得的,且用了秘药,不会令人痛,只是这秘药乃她从墓中所带,极为稀罕,世间难寻其二,旁人只得用针刀生生刮下人面才好。
姑苏听闻宋锦之言大骇,忙捂着面,恐那人面坠了下来,见此宋锦等人不觉拧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他给我的,他说要陈家的财产,我还未曾给他呢!”
似是怕极了这些人,姑苏还未等沈问卿等人有所动作,便抖着身子数数将自己所知交代而出,而后抱着侥幸之心问道:“我不用去县府坐牢吧?”
“自是要去一趟的。”沈问卿双手环胸,懒懒倚在宋锦身侧,宋锦眉头皱了皱,念及这苏王好歹算是救她一命,未动。
姑苏一听垂下脑袋,众人只瞧得她发顶,难以看到她神色。
“怎得这县府还要从我陈家抓人不成?”忽有一声袭来,令众人不觉浑然一怔,寻着其声皆是望向那软塌之上,也不知这陈文君何时醒了,抬手便掀了软被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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