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宋锦将和离书递于姑苏之时,姑苏倒也未闹腾,仅是面色寡白接过,眸光沉沉,不语。
“走吧。”沈问卿说道。
县令府外早有顾方置好的马车,宋锦跟着沈问卿来至府门外,洛宸紧揪着宋锦的衣袖,怎得都不肯松。
“姐姐,你可得等着我,等我寻了法子离了这东坡县,就去宛都寻你玩。”
“你身为这东坡县县令,怎得随意离职?还是好生理着事为好。”宋锦一听洛宸此言,当即拧眉不满道。
洛宸撇撇嘴,只得委委屈屈应了。
轱辘转转,悠悠驶出东坡县,宋锦抚上那多日未见的古琴,浅浅一笑,终是离了这东坡县了。
只是未料这宛朝这般繁华,却仍有乞儿流浪,想来也算是世事难过,只是如今她都朝夕难保,仅混个饱食,不然也好助他们一二了。
至宛都的时候,睿王沈文早已在城门口候着,宛都的城门已有好些年头了,墙头被风吹得斑驳,唯有那刻着的“宛都”二字透着几分新意,烫金的字体在春光下灿灿生辉,宋锦下了马车,随在沈问卿身后遥遥望着沈文。
沈文手中置着一刻着菩提花样的小盒,宋锦这才发觉那镯子丢在睿王府了,沈文将它递于沈问卿手上,含笑道:“说来也奇怪,这玩意我府上无小娘子喜欢,便将此物送与你。”
话音未落,沈文揶揄地望了一眼宋锦,沈问卿倒也未拒绝,只收下道一句:“多谢皇兄。”
他临走之际示意沈韶中多注意些沈文,若是有什么异端好派人告知皇上,如今瞧着沈文仍是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想来是无所动作。
沈问卿轻吁了一口气,若非必要,他还是不想与皇兄作对。
沈问卿至大理寺之时,娄潇已然在此,瞧着那模样精神焕发,想来是病好,只是可惜皇上有言,说派沈问卿携大理寺处理那些纷繁案件,省得他一天无所事事。
娄潇接旨后大笑,拍着沈问卿肩头:“王爷,看来你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罢了罢了,我呆在这大理寺便是。”沈问卿颇为无奈。
说来他与沈文二人,父皇到底是宠着沈文,对沈问卿则是恨铁不成钢,言说他分明幼时聪慧,到及冠时却不思进取,整日呆在府中无所事事。
不过正是因此,其余王爷对沈问卿的敌意不大,他过得要比他皇兄沈文肆意些。
思及此沈问卿转头问娄潇:“先前国公府那案子理得如何?”
“那受害的歌妓早活生生疼死了,凶手至今未有下落,将国公府盯得紧了几日,奈何什么事端都不曾发生,国公夫人嫌衙役繁多处事不便,恐被他人瞧了笑话,早些时候都给遣了回来。”
娄潇一提这事便拧着眉头,那国公府位高权重,他一小官又怎惹得起,既然人家不愿,他应着便是,只是若是再出了岔子,那国公夫人多多少少都会埋怨于他,到时又得生事。
沈问卿冷笑一番:“朝堂内外都明清那国公府是个无理的,若有何烦事,你且说与本王即可,本王与他说道说道。”
娄潇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而彼时宋锦回了大理寺先前所居之地,抚上那乘有人面的菩提花盒,轻扣开锁,抬手将其中一笔拿了出来。
这笔杆呈通黑,笔头已然散了,眼瞧过去确实有些旧了,弃之又不舍,留之又无用,宋锦嘘吁,后将那物搁置在内,转头看了看一旁被顾方送来的笔墨纸砚。
这笔墨纸砚四样皆是稀罕物,笔砚其上雕刻的字纹个个含着银迹,那字勾勒间显得潇洒大气,然并非宛朝所通文字,常人只会误为鬼画符,纸呈黄色,显然是放得久了,宋锦也不甚在意。
先前她将那歌妓的人面存了,好在那二位丫鬟尸体失踪,无人过问过那人面,她且得将人面好生处理,好还冤魂归阎王殿。
端了水将人面上的血迹一一抹去,宋锦磨了墨,将那人面破损处补好,而后装至一木盒派遣侍卫与沈问卿送了去。
沈问卿一看那人面,便是愣了一下,娄潇歪头凑了过去,讶异出声:“这便是那歌妓人面?只是国公府嫌那歌妓晦气,早早丢了乱葬岗烧了尸,这人面还是烧了好。”
“不了,本王自有用处。”沈问卿心知这乃宋锦手笔,低头抿唇笑笑。
草草告辞了娄潇,转头去宋锦厢房欲把这人面交于她,却未料在长廊处迎面碰上背着包袱的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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