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膳食过后,宋锦望了又望洛宸,终是无言相对。
街前的落雪又淡去,沈问卿缠上宋锦的皓腕,在大理寺里煮着茶,烹着酒,日子闲适得很,而宫内纷纷又飞来了喜信,言说是梅妃又诞有一子,宛清帝当即就封为太子了,这般小的太子,饶是在恒朝,也未有此例。
满堂哗然,群臣纷纷撺掇着王爷皇子说服宛清帝,然几番不得好果,只得打碎牙齿将这闷事咽回了肚里。
倒是齐王难以忍,当即将派人折腾了小太子几下,但被宛清帝关了禁闭后,再没动静出来了。
宋锦偶尔见过梅妃几次,却始终是察觉不出来什么鬼怪之处,仅是当个略有心机的妃子。
沈元舒道:“那本就是个颇有姿色的妃子罢了,哪里翻得出什么天来?”
宋锦笑笑,并未将她在宫墙上亲眼目睹的事儿告知沈元舒。
世人所爱多是面貌之相,无人逃得过凡尘桎梏,饶是那位权力滔天的帝王难逃此理,待宁了几日,宋锦又做起了旧生意,她在锦坊摆了小铺子,一年会有一两个人来。
“锦锦,我还未抓住周允章!”沈问卿叹然道。
彼时宋锦在院内扫着落叶,抬眸看了一眼沈问卿,淡笑一声:“不急,此事急不得,近日的案子都是些好判的,没什么大事。”
沈问卿沉吟道:“言之有理,不过我总觉得此事不会这般轻易掀过。”
“嗯,我近日总觉得我将一些要事忘了,半晌想不起来。”宋锦亦是叹然。
“王爷,王爷!”顾方老远就喊声,几步跃了过来,惶惶杵在宋锦二人身前。
“怎得了?”沈问卿问他。
顾方神情诡异得很,好半晌才磕磕绊绊道:“我抓到一个人,她说梅妃杀了皇子。”
“哪个皇子?”沈问卿蹙眉。
顾方定了定神,抛出一令人惊骇的名字来。
“沈璟!”
“此话当真?”宋锦转头讶然不已。
“是淑妃娘娘说的,她在正厅候着大人呢!”顾方缩了缩脖子。
宋锦二人互视一眼,随着顾方步入正厅,便见一身着宫女服的淑妃娘娘不喜端着茶盏,呵斥着清欢,宋锦蹙眉,还未开言,那淑妃娘娘一瞥眼,见沈问卿的身影,面露喜色。
“问卿,你来了!”淑妃娘娘匆匆行至沈问卿跟前,含笑道。
“淑妃娘娘有事直言,当然,直言本官也不定能助你,宫中的事,本官和皇兄早不理会了。”沈问卿不咸不淡地绕开淑妃娘娘,在上座坐下,低头轻押了一口茶。
“说吧。”
宋锦看了一眼淑妃,微微一礼便坐在一侧,淑妃娘娘见沈问卿那样子,也不恼,仅是淡然道:“梅妃杀子,这算是案子,即是案子,大理寺怎有不接之理?”
“证据。”沈问卿抬眸看向淑妃。
淑妃转头看向他:“我便是人证,我亲眼目睹她让沈璟饮下了毒酒,断了气。”
“物证呢?”沈问卿蹙眉。
“你这是不信我的话?”淑妃哪里明晓办案的理儿,当即冷了脸色。
宋锦抿了抿唇,徐徐道之:“淑妃娘娘,宫内头的案子本就是个乱的,这证据得给足了,并非不是大人不信,得让皇上相信,才是硬板子。”
淑妃冷声道:“我和六皇子说话,你个丫鬟插个劳什子嘴,胆敢在本宫面前坐下,本宫还是一朝之妃!哪里容得你这般放肆!”
沈问卿转手将手上的茶盏掷在地上,他眉眼稀疏清淡,吩咐道:“顾方,派人将淑妃娘娘请出去吧。”
顾方垂头:“喏。”
淑妃瞪了眼,怒气冲冲望着沈问卿,呵斥起来:“六皇子,并非本宫不给你面子,只是尊卑有别,你敢让这一个小丫鬟骑在我头上,本宫就敢打这个小丫鬟。”
“淑妃娘娘,话不能这般说,这是宫外,你仅有一个人。”宋锦淡笑起了身,行在淑妃跟前,一指挑起了她额侧的乌发。
淑妃愤愤看着宋锦,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她转头看着沈问卿,继而道:“那还需些什么证据?”
“梅妃给皇子下的毒酒和些许人证,如此,多劳烦淑妃娘娘了。”沈问卿冷冷道。
淑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顾方和清关几人瞥了一眼淑妃,笑了开:“沈大人,你可真是厉害,这皇子都去了几余年了,哪里还寻得到毒酒?怕也是连人证也被梅妃娘娘处理了。”
沈问卿点了点头,道:“是为难又如何,我实在不想理会朝中事宫中事,都是理不清的烂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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