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好生说服了曲商,曲商暂且在大理寺居了下来,而沈问卿则是回了皇宫,宫内的案子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反之比宫外的还玄乎,似是有人飞进了宫里,杀了韩王一样。
礼部尚书提起办丧仪都怕得紧,有些陵墓本是给宫妃建的,为了安葬韩王,还好生扩建了一下,其中的耗资极其庞大。
宛清帝忙得脚不沾地,连后宫都好久未入,甘棠和刑部的人搜查了满宛都城,都不曾寻到那林月的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封城了好些日子,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沈问卿才无奈开了城门,宋锦整日在东城门下坐着,而清关在西城门坐着,希冀早日能捉住那林月。
腊梅在寒风中瑟瑟立着,宋锦轻揽着暖炉,低眉在宣纸上画着奇门阵的方位,斗雪飘在她额发上,城下的侍卫拿着通缉令肃然问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转身将佩剑丢在桌上。
“哎,找不到啊!”
“不急。”宋锦淡笑道。
话音刚落,城门口顿然起了骚乱,侍卫忙挤了出去探看情况,宋锦脚顿了顿,还是直了身子绕开那案侧,步子缓缓行过去。
城门下,风烈雪抖,一个佝偻的汉子正惶恐看着推车上的死尸,那死尸面上被刮了道道血痕,她身上血裙顺着推车的木缘边点了血梅,比之那城巷墙头的腊梅还艳丽几分。
宋锦一望那推车下的干草,蓦然明晓,传了侍卫去报官,又让其余侍卫盯着那汉子和推车,未久,马蹄踏雪声来,沈问卿纵马而下,飞奔至那推车跟前,抬手让衙役将尸身带回了大理寺。
有风忽过,宋锦从清雪味中嗅到了丝丝腊梅香,她脚步顿住,转头对沈问卿道:“我也回去瞧瞧。”
沈问卿忙不迭点头:“好。”
说着,沈问卿又将那汉子拎在马上,让一衙役捎了回去。
待回了大理寺,沈问卿匆匆赶至尸房,仵作抖了抖袖子,拱手道:“根据死斑和尸温得知,此人是昨夜大约五更时分被杀,在死者腹部可见刀痕,经验是被人从前方一刀致死,身上并无挣扎痕迹,想来这面上的伤痕是死后被凶手所划。”
宋锦低头走了过去,轻附上那人的面上,指尖从脸骨上细细摸过,眸光沉了下来。
“是林月,那个杀了林大娘子的林月。”她如是说道。
“当真?”沈问卿讶然。
“若真是如此,伤又出现腹部,想必是同犯,应是个娘子。”宋锦用帕子擦拭了指尖上的血迹,丢在一侧的鱼洗里。
“既是如此,这白骨案算是结了?”那仵作感慨道。
“算是,不过这案线头还没捉住,倘若能将宫内的眼线捉了出来,定然是极好的。”宋锦眉头紧皱着,转然从尸房里行了出去。
杀了林月,那周允章到底是在作甚?
还有洛宸他助周允章那些人又是为何?
杀了韩王的,真的是林月吗?宋锦不信洛宸会助纣为虐,假若助纣为虐,那也说不通,他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韩王是他亲侄儿,饶是看在洛青的份上,洛宸都不会害韩王。
等等,宋锦愕然顿住步子,转眸望着那尸房,光线阴阴沉沉的,给尸房里添了惊悚之意,一股腐朽枯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头顶的雪花片儿纷纷扬扬的撒着,落在宋锦长睫、唇、和额发上,她远远瞅着那黑不见底的尸房门口,从脚底嗖地升起一股寒气直冲发顶,将浑身的雪片都抖落在雪堆里。
金蝉脱壳!
宋锦浑身冰冰凉凉的,呆呆杵在院门口,沈问卿和仵作几人行了来,见她如此,不解问之:“锦锦,你这是怎得了?”
“我怀疑韩王没死,不然为何洛宸会助林月?今夜你陪我入宫,趁那骨骸还未下葬,我要摸骨画皮!”宋锦肃然道。
沈问卿一怔,随即遣去仵作数人,抓住宋锦肩头,眸光严肃得紧,他道:“锦锦,你这话可当真作数?这白骨真要寻个身长骨龄一般的,是难之又难。”
宋锦叹然:“故而我要去看看,至于将韩王带出宫一事,凭皇上对国公府的愧疚之意,应是不难。”
“好,我带你入宫,只是要避开宫中的眼目比上次难多了,你我都得多加小心。”沈问卿拍拍宋锦肩头,低头叮咛道。
宋锦微微颔首,与沈问卿再行商议半晌,便回了厢房歇下,而彼时国公府中,洛宸入了厢房,刚解了外衫,便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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