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为坤,又为死门。
所谓死门,即为最凶之门,除吊丧捕猎外诸事不宜,而人入了阵,则是以死献身。
火势汹汹袭来,逼得沈问卿二人不得入内,宋锦低眸嗅了一下,当即变了脸色。
“这火有毒!”
“火有毒?”沈问卿侧眸讶然注视着宋锦。
宋锦微微肃然颔首,又为难看着救火的数人,与沈问卿耳语几句,奔着一侧药铺借了膳房。
“黄苓、杏树皮、金钱草”
宋锦低声喃喃道,将药煮好后盛在桶里,她唤着药铺的药童匆匆几步赶至那唐府,分给救火的人喝,那救火的人见是解毒的,感激不已,忙朝宋锦道谢。
“无妨。”宋锦笑道。
沈问卿用瓢舀了一碗药,闷了下去,他转手将瓢丢在一侧的干桶里,道:“没料到你懂得蛮多。”
“嗯,这奇门阵有些眉目了,待将其间的灵物拿了出来,想必此案便能解了。”
宋锦杵在一旁淡淡言之,待火灭了,宋锦和沈问卿在唐府寻了半天,也未寻到那灵物的埋点,宋锦寻思着,这阵法这般大,怎得不需灵物能维持住?然寻不到,她与沈问卿二人只得歇了心思。
出唐府之时,夜幕仅有几个星子懒懒散散挂着,稀疏得紧,趁着皎洁月色,宋锦和沈问卿摸入了宫,从宫墙上跳下去时,宋锦觉得翻墙此事并非君子,然转神片刻,以情势所逼这毫无关系的劳什子的念头安抚了自身。
二人似是做贼般摸到了永和轩,这处偏远僻静得很,连个鸟都不吱个一声,反倒是添了些月黑风高的离奇氛围,宋锦推了殿门,那股子腐朽的味儿直往她鼻尖窜,她行了进去,就看到洛青坐在殿上,一手斟酒,双腿搭在案上,姿态悠闲,似是早有预料。
宋锦朝沈问卿微微颔首。
“皇后娘娘,你当真是皇后娘娘?”沈问卿率然出了声,他眸光厉然瞅着洛青,紧紧不松。
洛青昂首饮下一杯酒,抿唇一笑:“本宫不是,莫非你是?”
宋锦指尖探上腰际的扶桑笔,那洛青淡淡略过宋锦,扬唇笑了:“你便是那个在大理寺与宸儿有交情的小娘子?长得倒是钟秀,只可惜,你择了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兔崽子。”
“宸儿没你这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姐姐。”宋锦冷笑道。
洛青扬袖立了起来,下颌微微收紧,倨傲俯视着宋锦二人,丹红色的唇忽得咧开,笑了:“怎的,本宫没做,你们还是不信?无论你们怎得说,本宫就是没做,本宫是凤鸾之尊,哪里会屈伸去杀那些蝼蚁?”
宋锦蹙眉:“你可真是执迷不悟。”
沈问卿在一侧忽而道:“杀了她!”
“杀本宫?苏王爷,是谁给你的胆子?”洛青嗤得笑了,末了,她神情一变,朝着宋锦二人哀求道,“快快快,杀了我,小娘子,快杀了我!”
“是皇后娘娘本尊,居然还有神识?”宋锦讶然,低头拔出了扶桑笔,神色肃然。
“呵,那个蠢货,真以为她能死了?你且告诉她,这重回尸死了,是何代价?”洛青狰狞地笑了。
殿中的烛火微晃,映在洛青白惨的牙和红殷殷的唇上,她长发在襦裙后,时扬时落,阴阴寒寒的,颇有一幅鬼相之姿。
而彼时朱雀门下,洛宸唤醒了一侧的侍卫,抿唇浅笑:“侍卫大哥,我玉佩落在皇后娘娘的殿里了,那玉佩是要紧的物什,我急得很。”
侍卫咧嘴一笑:“既是国舅大人,那必须得进来啊,不过国舅大人得快些,切忌别待得久了。”
洛宸点点头,几步行了进去。
另一边,洛青和沈问卿剑拔弩张。
“皇后,你是真杀了贤皇贵妃娘娘!此事你不得不认!”
洛青:“本宫不认,本宫没杀她。”
沈问卿冷笑几番:“也是,皇后娘娘尊贵得很,哪里会屈驾去杀人,你不过会是借别人的手杀了贤皇贵妃娘娘而已,你救了董温凉,怕也是用她陷害我母妃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洛青嗤嗤一笑。
她扬袖拾级而下,一步一步行在沈问卿和宋锦二人跟前,她纤长圆润的指肚缠着玉杯,醇香的酒味儿萦绕在二人鼻尖,宋锦退了几步,皱眉站定。
“我不管你是何人,真若不想重伤,还是尽早放开皇后娘娘。”宋锦掷地有声,朗然砸在洛青耳畔。
洛青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阴笑扶上宋锦的脸颊,宋锦只觉似是一冰蛇趴在脸上,当即恼了,扬起扶桑打掉洛青的手,洛青低头看了看发青的手臂,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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