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百锦轻拨着香灰,咬了一口细碎的糕点,便瞧到车厢侧有一淡二八红的缠丝爬在上头,见她看过去,猛地袭向歪头睡得正酣的云书秋,顾百锦忙掀了案,炽热的香灰洒在云书秋头顶,她嘶得抬了头,便被顾百锦一个大力,扯得二人抱在一起,骨碌碌滚在了马车下面。
“公主!”那马夫始料未及,连狠命扯紧缰绳,转头跳下马车。
“快!走!”顾百锦顾不得跟马夫多侃,忙急匆匆抓着云书秋奔入人群中,好在此处离大理寺并不远,逃窜了些时候,就看到大理寺府邸的石狮了。
“公主?”那衙役看到蓬头垢面的顾百锦,颇为讶然开了口。
而后噔噔噔下了台阶,搀扶着一旁头昏的云书秋。
“无妨,且进去吧。”顾百锦揉揉发疼的额头,对着衙役淡淡吩咐道。
衙役也不好多问,忙引着人入了大理寺。
顾百锦则是换了一身衣裳,眉眼淡漠,她垂下眼帘,心下不免惑然,为何……那人并未多追?
她不认为她能那般轻易逃得过那人的手段。
顾百锦未多想,转身出了厢房,去往审问的院子里,而还未入院,就听到邓南松怒吼声朗然传了出来。
“大人,你们无非是窜托着旁人来哄骗我,饶是云书秋不是我家的丫鬟,是我先前那位娘子,可你又该如何证明,你给我的婚契是真的?”
顾百锦走了进去,一脚将温芍踹至一边,抬手啪得扇了邓南松一掌。
“你!”
邓南松恼了。
“你是个瓜皮!”顾百锦冷然爆了一句粗话,搞得左右少卿大人顿时呆在了原地。
“公主,你这是跟明乐姑娘学的吗?”素儿大为受挫,哗啦一声将茶盏摔在青石板上。
“证词是从城西各巷人一一言述着的,邓南松你若真不信,我也并不为难你,只是温芍姑娘,可烦请问问你昨夜里你在何处?”
顾百锦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拿着帕子上上下下细细擦着,低眸望着跪在地上的温芍。
温芍唇齿印着淡淡的笑:“公主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想来我饶是张了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顾百锦蹙眉。
倒是邓南松满含苦涩地揽过温芍的肩头,温芍眸子微软,头一歪,倚在邓南松肩头,长睫淡淡撒下,旁人若是不知情,怕是会误认顾百锦数人是撬了他二人祖坟的恶人。
顾百锦转头瞄了一眼大理寺左少卿。
左少卿起身,拂袖淡淡道:“邓大夫,你今而犯了重妻,贿赂之罪,本官不问你有何话可说,鉴于你先前以下犯上,辱骂公主,这死刑你是免不了的。”
“邓温氏,私闯公主府,介于并无人财丢失,此罪尚小,一年牢狱,也该让你好好反省。”
左少卿话语掷地有声,让温芍不由乍然红了眸子,当即起身袭上左少卿,云书秋见此,趁旁人顾着左少卿那处,忙俯身抓住邓南松的袖子,大力将他拉了出去。
云书秋握着邓南松温热的大掌,暗自窃喜,然邓南松面色暗沉,腾着袖子要回身去救温芍。
“嗯哦哦哦。”云书秋急了,指着那院门慌乱拽着邓南松。
而后便有一影悄然落地,抓起二人就飞上了屋檐。
邓南松正欲开言,被那女子用十指抵住了双唇:“嘘……”
云书秋见这女子武力强悍,喜上眉梢,扯着邓南松的袖子痴痴一笑,邓南松顿时眉染燥色,不耐横了一眼云书秋。
云书秋见此颇为委屈,闷着脑袋不再烦邓南松了。
那女子眉眼清冷,粉唇微润,腰上系着零零散散的淡红缠丝,手腕刻着复杂字纹,她白皙长腿在瓦上微微折着,指尖捏着一片瓦砾,未久,她将瓦砾摆好,转身拎着二人飞至一巷户中。
巷户简陋,女子刚落了地,便淡淡对邓南松说道:“我唤露玉,是温芍的友人。”
“露玉姑娘,可烦请你救救我家娘子!”
邓南松闻言,忙跪在地上哀求着露玉,云书秋可怜立在一旁扒着他的肩头,却被邓南松猛然一推跌在了树下。
“滚!都是你害了我家娘子!”邓南松满眼愤怒。
“救她可以,不过这女子与我并不熟,这乃我藏匿之地,我恐我出去了,这位女子若是出声呼救引来了人,邓大夫,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露玉慢悠悠说着,提着茶壶给邓南松沏了一杯水,邓南松仿若是明晓露玉的话,转头瞧了一眼云书秋,看她慌乱地抱着树不动的样子,他眸子颤了颤,低眸喃喃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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