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长公主府上,厢房里,有香花伴浴,那蓬头垢面的丫鬟在一番洗漱下,终是现出原本样貌来。
她走了几步,局促不安立在顾百锦跟前,手握着茶盏的耳儿,看着低首执着半卷书的顾百锦,她眸光闪了闪。
“懂字吗?”顾百锦忽而问她。
女子闻言忙摇摇头,而又猛地点点头。
“小欢,去拿些墨宝来。”顾百锦转头对一侧杵在那咬果子的素儿说道。
素儿颔首,几步出了去,未就便端着墨宝回来,搁在案上,女子颤颤巍巍拿起笔,点了些墨,弯弯扭扭书了几个字。
“南。”
“松。”
“之。”
“妻。”
“南松之妻?”顾百锦丢了书卷,抬眸讶然瞅着女子。
女子并不是上等之貌,眉目都是淡秀得很,她笑盈盈望着那几个字,乐得唇内的白齿明晃晃的。
“南松是何人?”顾百锦扭头问素儿。
“公主,我打听了,就是那位邓大夫,他的娘子唤温芍,可这位”素儿低头看着一个劲猛摇头的女子,摩挲着下巴思量开口,“莫不是他那位失踪了的娘子?我记得叫云书秋?”
这下女子眸光一亮,激动挥舞着双臂,随即指着自己。
“云书秋么,你为何被关在医馆?”顾百锦问她。
云书秋一愣,握着笔,墨团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她一个字都不曾写出,终是暗了眸子,摇头趴在案上。
顾百锦叹然:“罢了,让教书先生教她先学学字,她今而救出来了,待她会了字,想必一切会揭晓。”
云书秋点点头。
素儿亦是点点头。
当即,素儿就奔出去寻教书先生了,顾百锦遣了两个丫鬟照顾好云书秋,一人在院外湖边描着画,她近日画工愈是精湛了,饶是宫内的画师都不禁感叹。
而顾百锦安逸之时,朝中风波四起,对禁术之事颇为忌惮,觉此事险之又险,那禁术的摹本一时被摆在各家贵府内的书房中,其间恶毒之法让人胆颤。
顾百锦立在树下,手间捧着那几本禁术书,除却度还霜、百炼尸,芙蓉面,还有民间不曾有的求福娃娃、牵机汤、墨胭脂三本,求福娃娃是父皇在娴贵妃的遗物里寻的,牵机汤则是孙榕交出来的,至于墨胭脂,是宫里的太医从穆子瑜带回的那胭脂盒,分析得知的。
顾百锦将那六本藏在书房的暗格里,除她之外,谁也不知这几本书藏匿在何处。
入夜,顾百锦在软榻上歇息,忽而大风一起,刮得窗槛飘零,她起身,暗觉不对,猫着腰走在窗下,见远处屋檐上一人影跃下,乍然隐没在黑夜里。
顾百锦披上披风,叫醒了睡得正酣的素儿,素儿一听顾百锦那几言,忙叫着门外的侍卫去东处。
公主府东处时常无人,这黑灯瞎火的,来人是要作甚?
“公主,莫不是来杀云夫人?” 素儿挠了挠后脑勺,颇为不解道之。
那东处,今而只有云书秋在那头住了,好在离得不远,素儿急溜溜窜了过去,便看到一人匆忙从院内跑了起来,正欲跃上檐顶,素儿见此大手一挥。
“快快快,抓住她!”
公主府的侍卫都是皇上挑的好手,这轻功自是会的,当即就追上那黑影,但捉拿之时,又有一黑影袭来,吓得几个侍卫一顿,转瞬间那两人就没影子了。
“窜得跟鼠子一样!”素儿郁闷扒拉着头发。
“罢了,看云夫人可还好?”顾百锦几步走了进去,软榻上并无人,正当她转身要走时,云书秋从屏风后立起,啪得从案后摔到了案前。
素儿忙溜了进来,抓着顾百锦的袖子,双眸打量了半晌她,见她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公主,你可要吓死奴婢了。”素儿拍拍胸脯,转身点了蜡烛,又走了过去,将云书秋扶起,云书秋惊慌不已,指着檐上嗯嗯哦哦的。
“是温芍?”顾百锦试探问之。
云书秋面露喜色,忙点点头。
“你今日便搬去我那院子吧,这里不宜住人了。”顾百锦如是说道。
云书秋听到这话,紧跟在顾百锦身后,双手紧抓着顾百锦的袖子,十指因过于用力,渗着淡淡的白。
步微急,顾百锦将云书秋安顿好后,便没了睡意,她让素儿煮了一壶苦茶,一人拿着剪刀横剪了多的烛线。
温芍,会不会是苗疆人?
顾百锦这般想道。
只是次日素儿依着顾百锦所命去查了一番温芍的身份,确信是自幼在花楼里长大的花楼女子,顾百锦便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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