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瑜之后便回了县令府。
牵机汤一物顾百锦终是告知穆子瑜,穆子瑜本不信,然苗疆蛊物也是骇人得很,穆子瑜思量半晌,传唤那医馆掌柜等人,言说是要开棺验尸。
“不可不可,我儿好生安葬,扰人长眠此乃大忌,饶是你是恒都来的大人又如何?你当真不怕我儿因此事生了怒气,夜里来叨扰大人?”掌柜闻言怒了,当即厉声指责。
“本官乃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少卿,地府小鬼惧之,何来本官怕?应是你儿怕才是!”穆子瑜嗤笑出声。
“大人,你知你开了棺,这事儿要是被百姓知晓,碎语伤人之理,草民想着大人也是知晓的。”掌柜跪在地上,却言辞凌厉,惊得县令直直横眼。
“大人,我与赵公子关系甚好,何来谈加害一说?分明就是那钱志文自身失了手,将赵公子打得半死!还请大人明鉴。”还未待穆子瑜再言,掌柜指着一侧的钱志文,眯起小眼,斥责出声。
钱志文皱眉,而一旁的白邪却是瞅着掌柜的不动了,良久才惊骇道:“你是孙先生?”
掌柜的听这话一愣,转头瞟了一眼白邪,但见那人生得白瘦,丹凤眼,眉目间依稀看出少时模样,掌柜眸光一转,眉头微皱。
“我不识得你。”掌柜的如是说道。
“你是孙榕先生,你怎得会不识得我?”白邪讶然,眉头半纠,似是不解。
穆子瑜低眸瞧着那掌柜的,笑了:“孙榕,天和医馆的掌柜。”
孙榕微惊,白邪闻言忽而恍然大悟,朝着青石板磕了一头:“大人,还请屏退旁人,草民有话可讲。”
穆子瑜颔首,随即挥手,其余数人意会,县令动了动脚,站定,却得了穆子瑜一个冷眼,忙窜了出去。
白邪见堂中仅留他、钱志文、孙榕与穆子瑜四人,他低眸叹然,继而徐徐道之:“我与孙榕大夫是旧识,十余年前,钱家和孙家皆是出了村子,不知所踪,我寻遍多时,终是寻到钱弟,他与我自幼相识,而后结拜,说来这其中还有一荒谬之事。”
孙榕闻言眸子一颤,径直站起怒指着白邪:“莫要瞎说!”
白邪淡淡望了他一眼,又低首道:“牵机汤,听闻此物分子母二汤,二人所饮便是牵之两命,一者亡另一者也亡,我与钱弟便从孙先生这处得了此物,恐着就是往后二人分离,不知生死。”
“哥!”钱志文红了眼眶。
“闭嘴!”白邪横眼。
钱志文闻言瘪了瘪嘴,乖顺跪在青石板上,白邪看也不看他,对着穆子瑜说道:“大人,若我未猜错,孙榕便是杀了那赵公子的人。”
“话是如此,不过孙榕与赵公子有何矛盾?亦或者与赵大人有何矛盾?”穆子瑜轻磨着案上的茶盏,幽幽说道。
那孙榕此时面色淡然如常,腰杆挺立,穆子瑜也不多问,仅是笑望着他,唇微微掀起,那笑意浅浅淡淡,似是镜花水月,却浮现得更为宁久,让孙榕一时揣测不得他的心思。
穆子瑜拾级而下,抬手沏了一杯茶,那茶流汩汩滚到茶盏内,茶雾缭绕,晕得他眉眼如仙。
他轻起唇:“让我来猜猜,孙大夫,你是为情?为财?为仇?”
孙榕听一字,眸微移,见此穆子瑜轻押了一口茶,悠然转身倚在案侧,指尖轻扣着方案,一声又一声,压抑得让孙榕不由额头集了密汗。
“为仇!”
话音一落,孙榕忙道:“大人,你莫要说笑了,我与赵大人有何仇……”
“还是为子!”穆子瑜又说。
孙榕蓦然顿住,抬眼冷笑:“看来大人是认定我为真凶了!”
“本有些猜测,不过听闻牵机汤,我便晓得了,如此,你还得多谢谢白公子。”穆子瑜噙着笑,执笔点墨,一手撑在脸侧,朝着孙榕淡笑。
“说吧。”
孙榕垂下头,手紧紧捏着衣边,乍然叹气,道:“我离了村子后,便去了恒都在赵府做事,老爷待我极好,然赵家公子赵怀玉是个会惹事的,得罪人不在少数,曾有一时害得我儿大冬日被丢下了湖,自那之后我儿便落下了病根。”
“我明晓赵府不是久待之地,五年后便向老爷辞别,可我儿身子骨愈发不好,那是赵公子是赵府的金玉子,谁都碰不得,连膳食都是在自个院子辟了膳房,我自知无法暗害于他,故作与赵公子交好,待我来这桂城之后,瞧我儿身子骨愈发不好,得我骨子疼,便传了信说是让那畜生前来桂城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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