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医馆
这四字牌匾挂在高楼之上,楼通身无雕花,简朴素淡,暗红的木柱撑梁而立,檐下人来人往,顾百锦执伞直立在医馆前,玉姿如碧,她指尖微翘,忽而一笑,走了进去。
“白术、川连、川柏、人参、当归、陈皮……各一钱,来,包好了。”药柜前的男子笑吟吟将药包递到来人手里,便见顾百锦几步过来,那男子微愣,忙挂起笑,“姑娘是来抓药吧,方子呢?”
顾百锦摇了摇头,淡淡问道:“掌柜的可在?”
“哦,在呢,中宇,你引着姑娘上二楼去见见掌柜的。”那男子恍然,抿笑唤了一个正数药的小童。
那小童睁着清润的眸子,脆生生道:“姑娘,请随我来。”
顾百锦微微颔首,眸光敛过几许复杂,继而随在那小童身后。
她从衙役那得知,那被钱志文打死的贵公子是良妃的嫡亲弟弟赵怀玉,赵怀玉来此地除赌场之外便就暂居在这天和医馆,故而顾百锦来了此地。
步轻移,人影晃,小童一手叩门,他板着脸将顾百锦送了进去,那厢房内高桌侧坐有一人,那人正煮着茶,眉眼稀疏带着笑,听闻有人来,他微微侧头,扬眸笑了。
“姑娘这是来求医?身子有何不适与我说道说道。”
顾百锦从袖间抽出一物,掷在那桌上,那物是令牌样,通身用金刺着边儿,昭示着来人身份何等尊贵,男子见此讶然,忙端来一凳搁在顾百锦身前。
“原来是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找草民有何要事?”那男子恭敬语道。
“无什么事,听闻赵怀玉临死之前在你这居着,你和他是旧识?”顾百锦问,轻移步子落坐,抬手将伞搁置在桌上。
那男子笑了笑:“我与他父亲是老相识,跟他自是亲密些,怎得要问这事?”
“赵怀玉死的蹊跷,我前来问问,不过此番就得掌柜的与我走一趟了。”
顾百锦眨眨眼,娇俏笑着,让掌柜的却不由面色暗了暗。
“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那么敢问掌柜之子为何与赵怀玉同日过世啊?”
顾百锦轻飘飘掷下这话,唇边含笑,昂首望着那顿然呆愣的人,那人回神,愤愤怒视顾百锦,连三冷笑。
“姑娘此话是何意?这长街之上你可去问问,我是个何人,更别提我与赵怀玉之父素有交情,害他作甚?”
有人就笑了:“可从未有人言你害赵怀玉啊!”
顾百锦闻言而立,转首,落入眼帘的男子紫衣紫簪,一手摇扇,正斜倚在门侧,见顾百锦二人目光转来,他唰得合扇,几步走在那掌柜的跟前,以扇指门,浮唇而笑。
“还请掌柜的随本官走一趟吧。”
掌柜的瞧着穆子瑜眉宇间凌厉过人,抿了抿唇,还是随着他走了。
这下穆子瑜才转头看了一眼顾百锦,神色不愉:“公主,你且回驿站便是。”
“我不!谁要听你的!”顾百锦朝他吐了吐舌头,雀跃迈出了厢房,穆子瑜面露无奈。
三人行至县令府,顾百锦才知牢中出了事,那钱志文二人皆是中毒而晕,今而正邀了几位大夫解毒,好在不深,催吐后便脱了险,而那送膳食的牢头自是被押在了外院,面色苍白地跪在青石板上。
顾百锦入院时瞧到了他,眸子转了又转,闪过狡黠之意,她偷偷溜了过去,趁衙役不备一脚踹了跪着的牢头。
“敢踹老子,我……”
那牢头倒是有些脾气的,然转头看到是顾百锦,当即把话卡在了喉咙,默默缝上了唇。
顾百锦翻翻白眼,对其极为不齿,抬脚入了厅堂。
那县令见顾百锦和穆子瑜双双驾到,眉宇间染着春风得意,忙谄媚让丫鬟上着好茶好糕点,顾百锦端坐在案侧,穆子瑜低声问了那县令些事儿,眉头微蹙,转头入室探望那二人,这才安心。
顾百锦晃着绣鞋,倚在椅背,长指捏着糕点,眉峰微挑:“那牢头也是大胆,可查清了是受何人意?”
县令一愣,忙低眉顺眼道:“这牢头嘴不严,然背后那人仅是给他塞了不少银票,连面都没露,本官也愁得很。”
“哪家钱庄上的银票?”穆子瑜行步而出,听闻县令这话,便不由问之。
县令抖了抖手,从袖间拿出一大把银票来,穆子瑜接过一看,顿然笑了。
“居然是恒都的,想来是恒都来人了。”
“良妃此行不在。”顾百锦拧眉。
“无妨,此事派人去恒都钱庄一问便知。”穆子瑜将那数张银票叠好,置在衣襟内处,顾百锦轻咬开那糕点,抬眸看了一侧惴惴不安的天和医馆掌柜的,弯眸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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