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殿中,穆子瑜侃侃而谈。
他说:“皇上,我有一计。”
“你说。”
“若是在宫中待那些苗疆之人迎来倒是费心,不如请皇上微服私巡,来一招引蛇出洞。”穆子瑜低声絮絮说道。
顾显闻言默然深思,良久才款款点头,道:“不过朝中之事就得委托各位朝臣了。”
穆子瑜拱手:“此计需以身涉险,臣斗胆提出,还请皇上莫怪。”
“无妨的,朕也好瞧瞧那些苗疆之人的手段,只惜我恒朝未从祖宗那得到密卷,不然何须走此一遭。”顾显冷哼一声。
穆子瑜一怔,似乎恍然,然未多言,再与顾显商议出巡此事,待天幕暗了,才俯首告辞。
微服私访此事定来算是繁琐,顾显劳累一月方办完朝中和后宫事儿,又烧了那埋骨之地,然出巡前出了岔子,良妃因顾显不引着她去,当即发了火,将葳蕤轩该砸的通通砸了,惹了顾显发了好大的脾气。
见此,良妃才喏喏应了下来,除去顾柏生,朝中几位王爷皆是在宫中处理政事,而公主中长公主三公主四公主陪在身侧,其下又有几位官员。
出巡那日,顾百锦乘着马车遥遥望了一眼恒都城墙,颇为感慨。
明乐则是躺在软垫上,长发披肩,独自一人捏着块乳白长石块,用簪子勾勒着浅浅线条,让顾百锦不由侧目。
“明乐姑娘,你这是要雕刻什么?”
明乐答:“金牡丹。”
“姑娘倒是多才多艺,不过你身侧那一堆的乳白石,是作何用?”顾百锦从她身侧拿起那长及伞骨的石条,只觉触感滑润,加之冰冰凉凉的,心知不是俗物,不由叹然。
“做伞用,前些日子那伞坏了,这月来都顾着雕伞骨,待这条做完,搭上伞面,便成了。”明乐含笑言着,吹着那骨屑,眸子似那月牙儿,笑盈盈望着顾百锦。
“公主你出宫之际备了伞的,可别惦记我这点小玩意儿。”
顾百锦失笑:“我哪里会惦记你的,不过你这伞冬日里不好用吧,想必握着寒手。”
明乐噙着笑,缓缓摇了摇头,将那骨上撒了金粉,这骨细得很,也难为她磨了数日,待铺了伞面,明乐又让闻人绝画了几笔,懒懒勾勒了冬日雪景,看得明乐喜上眉梢。
然后她侧眼瞧了一眼顾百锦,问道;“你觉得此伞叫何名为好?”
顾百锦讶然:“这是明乐姑娘所作,我命名多少不好。”
“无妨,不过你若是不愿,我便叫它八月雪便是了。”明乐轻抚着那伞骨,转然合上,将其搁置在案上,伏案咬着糕点,腮子一鼓一鼓的。
“明乐是北边人?听闻有奇地八月下雪,实属罕见,然父皇是南下,想来我瞧不得那八月飞雪的奇景了。”顾百锦闻言眸光微亮。
明乐扯唇笑笑,便有人唤说是到了驿站,二人不敢耽搁,匆匆下了马车,那驿卒听说是恒都来的贵人,忙点头哈腰地迎着众人,眉开眼笑的,从屁颠屁颠端着热菜热水,顾显拧眉在院中立了半晌,望着这驿站一花一木,忽而叹然,又提足而出,穆子瑜见此忙起身随上。
见他来,顾显抿了抿唇,又望了一眼在正厅眉眼弯弯吃着茶水的顾百锦顾柏生二人,淡咳一声:“百锦,柏生,你们二人随我走一趟。”
顾柏生和顾百锦闻言苦笑,不过不敢怠慢,忙起身随着顾显出了门,穆子瑜给几位侍卫使了眼色,几位侍卫也匆匆跟了上来。
“我多日也未曾出过门了,不妨就去这小镇的酒楼坐坐,也好看看此地的民况。”顾显朗笑说道,如今卸了宫里的担子,他心情到底畅快。
顾柏生也笑了:“父亲确实难得出来,只是怎得将锦儿提溜出来?她性子闹腾得很。”
“我看你就应该回府上好好歇息去,本……连本小姐都嫌弃,我没你这个兄长!”顾百锦听到这话瞪着秀眸,揪着顾柏生的耳垂,奈何她跳的过高,落地自有力一扯,痛得顾柏生直喊叫。
“哎哎哎,祖宗,祖宗哎,放了你哥哥吧!”顾柏生好气又好笑。
顾百锦这才冷哼一声,收回手,指尖从袖口摸出一油纸来,偷偷瞄了一眼正与穆子瑜谈话的顾显,顿然塞到了顾柏生怀里,顾柏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往前走着,眼角一个劲往后瞅,正巧被顾显看到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怀揣着肉包子的顾柏生,眉头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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