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七八个精壮的村民取了寒潭水。李秀娘亲手拍开一个陶罐的泥封。
一股难以形容的药香猛地爆发出来!
离得近的几人被这气味一冲,竟感觉气血翻腾,精神一震!
罐内是深褐色、粘稠的膏体,隐隐可见点点紫色的晶芒在其中流转。
李秀娘不再犹豫,舀出一大勺药膏,兑入寒潭水调匀。
药膏遇水,并未稀释,反而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温润的赤金色光泽。
她亲手将这赤金色的药液,仔细地涂抹在王柱子全身,尤其是胸口塌陷处和青黑斑纹最密集的地方。
药液触及皮肤,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烙铁熨烫,王柱子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皮肤下的青黑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同时,她又取黄豆大小的一点药膏,混入熬得浓浓的、散发着精纯血气的血纹参汤中,给王柱子灌了下去。
奇迹,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发生了!
王柱子原本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有力!
蜡黄的脸上迅速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哇”地吐出一大口腥臭无比的黑血!
随着黑血吐出,他皮肤上的青黑色斑纹迅速消退,塌陷的胸口发出轻微的骨鸣声,扭曲的腿也开始不自然地抽动!
“活了!柱子哥活了!”人群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欢呼!
李秀娘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她再不迟疑,嘶声下令:“快!按此法!救治所有兄弟!外敷内服!快!”
整个清河村瞬间沸腾!
药效霸道无比!
涂抹处如同火烙,内服则如吞炭火!
剧烈的痛苦让昏迷的人都发出嘶吼,身体剧烈抽搐。
但随之而来的,是淤血被逼出,断裂的筋骨发出细微的接续声,干涸的丹田如同久旱逢甘霖,枯竭的气血被强行点燃、壮大!
一股股微弱却顽强的生机,如同星星之火,在五百具残破的身躯内重新燃起!
天空不知何时聚拢了乌云。
就在最后一名清河卫被敷上药膏时,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砸落在新生的秧苗上。
这是一场迟来的甘霖。
那株地脉紫芝在雨水的浸润和香火的滋养下,紫光莹莹。
旁边,血纹参的嫩芽舒展着紫红色的叶片,贪婪地吸收着雨水和劫后新生的气息。
宗祠青铜香炉内,新生的香火愿力氤氲升腾,【香火愿力:387/1000】的数字无声跳动,宗祠的裂痕,在愿力和雨水的冲刷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弥合。
徐青石在雨声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洗净了清河村的焦痕与血污,空气清新得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棚屋里,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已经变成了沉沉的鼾声。
五百清河卫如同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酷刑,此刻沉沉睡去,脸色虽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有力,体内气血奔涌。
王柱子胸口的塌陷处竟已隆起大半,扭曲的腿也被重新接好固定,青黑斑纹尽褪,只剩下虚弱的苍白。
血元壮骨膏,堪称神效!
徐青石在晨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归的瞬间,剧烈的头痛和丹田的空虚感让他的小脸皱成一团。
但紧接着,一股更加清晰、更加亲切的土行灵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温柔地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和受创的神魂。他感觉自己与脚下这片大地的联系,前所未有的紧密。
“石头!你醒了!”守在旁边的李秀娘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儿子。
“娘…爹呢?柱子叔呢?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徐青石急切地问。
“都好!都好!醉仙长的药神了!大家都挺过来了!你爹…你爹还没醒,但气息稳多了。”李秀娘抹着眼泪,连声说道。
徐青石挣扎着下床,踉跄地走到父亲床边。
徐长河依旧昏迷,但脸色不再是死灰,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沉郁似乎也淡了些。
徐青石伸出小手,轻轻握住父亲粗糙的大手,一丝精纯平和的土灵气缓缓渡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棚屋门口响起:
“哟,小石头醒得挺快嘛。看来这地脉反噬,没把你那小身板彻底榨干。”
众人回头,只见醉道人不知何时来了,依旧抱着他的酒葫芦,斜倚在门框上,浑身酒气,眼神却清亮无比地打量着徐青石,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仙长!”李秀娘和张老栓等人连忙躬身行礼。
醉道人摆摆手,径直走到徐青石面前,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小子,感觉如何?引动百丈地脉,石破天惊的滋味,不好受吧?”
徐青石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老实回答:“很…很难受,像身体被掏空了…但…但也很奇妙,感觉…感觉大地就在我身体里流动…”他努力描述着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大地在你身体里流动?”醉道人眼睛一亮,猛地灌了口酒,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流动’!孺子可教!比青玄门那些只会死记硬背灵根属性的榆木疙瘩强多了!”
他笑声一收,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徐青石:“小子,你天赋异禀,身负‘厚土灵体’雏形而不自知!这等天赋,窝在这小村子里种田酿酒,实在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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