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放的了心呢。”长公主低了头,愁上眉心。
蓝婧再三安慰,长公主才勉强露出一抹笑,摸上蓝婧的脸颊,心疼道:“婧儿,你去歇息吧,都快把你累坏了吧。”
“好。”蓝婧覆上长公主的手,漾起笑,“母亲要好好休息,不然等爹回来,怕是要怪我没有照顾好母亲。”
“哪有女儿照顾母亲的,只有母亲照顾女儿。”长公主低声道。她这母亲未免做的不够合格。
“女儿大了,自然就该来照顾母亲的。”蓝婧笑靥如花,看得长公主心安。
出了长公主的房,蓝婧吹着夜风,有些发冷。
“叫太医给母亲的药里加重些安神的。”
“是。”云姨本是守在长公主门口的,听到蓝婧的吩咐,应声。
蓝婧抬步,在夜色中没了身影。
“真是难为郡主了。”吴嬷嬷的声音。
云姨微微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房中,一封封书信散落在桌上。
烛火微亮,纸张泛了黄。
“小姐,时候不早了,今日先睡吧,这信明日看也来得及。”晗雪为蓝婧披上件外套。
“不用,你们先下去吧。”蓝婧面上虽然带了几分疲惫,仍是坚持。
今夜便是让她躺在床上,她也是睡不着的。不如看看他的信,每一封信都只有只言片语,却是安心。
晗雪劝不过,又添了盏灯,才带着晗霜退了下去。
“师父说等我武艺大成,便可回去。那我想以我的资质,不用三年就行了,对吧?”真是自大,都六年了,还没回来。
“年节将至,师父赶我回去,我却不知怎么面对你。”胆小鬼,大傻子,我又没生你气。
“他们说,你生了场大病,所以才没来送我。对不起……”信纸上滴了几滴墨,像是犹豫许久才写下的。
“师父带我来到了冀北,连绵的雪,是京都从未有过的洁白纯净。我大概明了你让我离开的缘故。这样的好景色,合该你我共赏才有趣。”飞雪漫天,确实是人间美景。
“北境居民常年受到山绒侵略,民不聊生,我却束手无策。为什么陛下不收复北境呢……传说中的六刃王军果然名不虚传,抡起合围协同作战,我还差之远已。说来可笑,你会不信,我竟然有了一丝从军的念头。”从军吗?蓝婧深吸了口气,北境……六刃……
“我新学了一套剑法,用它击破了敢来抢劫小爷我的山贼。不过,他们都是劫富济贫之人,到底是放?还是不放?”信纸背后画了许多圈圈,想必是很矛盾吧?
“我们又到了廖州,这里,发生了疫病。村民说,前任廖州刺史隐而不报,致使廖州数百人死于疫病,甚至为了不让疫病传播,放火烧村。身为民之父母官,不应事事为民考虑,怎么可以因为害怕朝廷的责罚,就隐瞒过失,让一切都由百姓背负!”
“蓝垠叔叔去了边境,我和师父到了川陕腹地。师父说,我可以出师了。蓝婧,你一定要等我。这一次,我们成亲。”
一滴泪滴到了信纸上,晕染了一片。
这是个没好好跟着上官伯父学诗词的家伙,这么缱绻的话,怎么能这么平铺直叙呢?要是韩曦照大概要写山无棱天地和,乃敢与君绝的诗句,若是薛韶,大抵就是红颜易老情不变,共看天涯的话了。
罢了罢了,要是学的像薛韶一样轻浮,韩曦照一样狡猾,那自己就不要他了。还是现在好啊。
看信中所书,历练的够了,是非黑白不再像从前一样楚河汉界,不容有差。
终于长大了。
蓝婧沉沉睡去。烛火幽微,映着手中的信纸,墨色倾城。
“今早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蓝婧捧着茶碗问道。
“都回来了。朝堂上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韩大人被陛下亲自召见了。”韩雪回道。
韩曦照?想必是昨日上官伯父将消息传给了陛下,陛下才会召见韩曦照吧。
不过朝堂上没有异动,那就证明陛下还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只是不知道陛下对边境之事,如何处理了。
“韩大人求见。”晗霜匆匆进门禀道。
他怎么来了?“请进来吧。”
“你不是被陛下召见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蓝婧见到韩曦照进门,淡淡道。
韩曦照不顾形象地坐下了,“晗霜快给我拿杯茶。”
看他样子,蓝婧倒是稀奇,韩曦照何时有过这样不知礼数的举动。
“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陛下召见我,想必已经明白陛下不愿意打草惊蛇,但肯定是要暗中调动的,对吧。”韩曦照抢似的从晗霜手里接过茶,狂饮。
“但你肯定猜不到,陛下做了什么决定。”喝了茶,缓了缓气息,韩曦照挥挥手,像是自己也不敢置信。
蓝婧蹙眉,“要说你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示意下人们都先下去,韩曦照才接口。
“陛下暗中调动了川陕的人马去增援蓝将军。”
“这有什么,父亲那里现在肯定是盯着天元突然出兵的压力,粮草不济,出兵增援合情合理啊。”难道还不出兵,等着天元撤兵?
韩曦照对蓝婧的态度不满,“对对对,这当然是对的。但是你知道领兵的人是谁吗?”
领兵?父亲是有权调动川陕人马的,只需陛下下个令便可,还需要什么领兵的人?一军难道还能有两个主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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