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就进宫。”上官鋆神色一暗,此时牵连甚多,从边境到京都,不知陛下能不能狠得下心。
“婧儿,你去看看你伯母,今日宵朗让人送回来好些东西,夫人说是有给你的信,你去瞧瞧。”
蓝婧错愕抬眸,嘴角一暖。“婧儿这就去。”
韩曦照求救似的看着蓝婧。你走了我怎么办?
蓝婧低头行了礼,就出去了。韩曦照试探,“那下官。”
“你还带着不走干嘛?”上官鋆准备进宫,见韩曦照一动不动地站着,皱眉问道。
韩曦照心下一松,作礼,“下官这就走,这就走。”
落荒而逃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上官宵朗的意思,上官鋆看的一笑,又想起边境之事,隐去了笑意。
“老周,准备进宫。”
“伯母!”蓝婧进了上官夫人的院子,就见上官夫人再拆信,小桌上累了厚厚一堆信纸。
“婧儿?”上官夫人放下手中的信纸,眼里是喜悦,“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了人说是今日不来了吗?”
这些年,儿子不在身边,她又是不喜与京中贵妇们交际的性子,多亏了婧儿时常来看她,蓝婧在她心中可不止仅仅是个未来儿媳妇的地位,早就是亲生女儿了。
“你们府里若是有事,便不要来的这么勤了。”上官夫人也是体谅蓝垠不在京中,蓝婧操持长公主府也是不容易。
蓝婧笑道:“这是哪里的话?难道是我来的太勤快,伯母反倒是厌弃我了?”
一旁伺候的丫头们都笑了,“郡主这是哪里的话,您每次来,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厌弃您。”
“是了,要是可以的话,夫人都想让郡主在府上住两天呢。”
上官夫人听得开心,笑骂道:“就你们嘴最甜,会说话。”
丫头们也是眼力好,见上官夫人高兴,又道:“我们可都是说了夫人的心里话。”
蓝婧微笑,不落声色地把话题拉回到信上,“怎么这么多的信?这台子上都快摆不下了。”
“哦,这个啊。”上官夫人笑的神秘莫测,将手中的信递过去,“本是你不来,我也要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这事……”蓝婧接过信,虽说上官鋆已经跟他说了是上官宵朗的信,但还是有些忐忑。
那货不会生气记了六年,然后现在心里还是气不过,写了信回来骂她吧?
展开信的一瞬间各种猜想都塞满了脑袋,看完信,心口是莫名的酸,委屈的不行。
蓝婧捂住嘴,眼里的水花一闪而逝。
“蓝婧,我爹说是你答应让我走,让我离开京都。我不明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但一切都抵不过思念。”
信尾是日期。
“六年前?”蓝婧哑着嗓子问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早就挥退了下人,晗霜晗雪也识时务地退了下去。
上官夫人温柔地替蓝婧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对。六年前。”
“那为什么会现在才收到?”蓝婧忍住喉间的哽咽。六年前的信,就是走着送信也送到她手里了啊。
上官夫人也是诧异,但仔细想想儿子别扭的个性,想来是写了信却不敢发出吧。
蓝婧眼角沁了颗泪珠,又飞快地抹去。上官夫人看得心疼,说了自己的猜测,“等宵朗回来,伯母帮你数落他,让他一走这么多年,年关回来了还不肯和我们婧儿见一面就又走了。”
“这些信啊,多多少少我数了,有几十封呢,都是宵朗写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这次都寄了来,你拿回家好好看,也不用回他,让他也好好尝尝这滋味。”上官夫人俏皮一笑。
蓝婧眼神四下瞧了瞧,笑的腼腆,“那我。”
“那你就先回去吧。”上官夫人摆摆手,赶似的让蓝婧走人。
她相信经过这些书信的催化,宵朗和婧儿的感情一定会得到升华的!她可真是个天底下在难找得到的好婆婆啊!
“晗霜晗雪,你们注意点,别把信丢了。”蓝婧一边走,一边回首注意着两人怀里抱着的书信。
晗霜晗雪两人手里各抱了一叠书信,都看不到眼前的路。
看到蓝婧珍而重之的样子,晗霜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啊?”
蓝婧微微一笑,低声道,“军机大事。”
“什么?”晗霜抖了抖,差点把信抖下来,喊道:“军!”
蓝婧横了她一眼,“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是军机大事吗?泄露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晗霜吓得不行,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倒是晗雪虽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她猜,应该是对小姐很重要的东西吧。
蓝婧兴冲冲地回府,再三吩咐了晗霜晗雪要将信安然无恙地送到房里。
“母亲。”蓝婧看到母亲,又想起父亲的事,再高兴的喜事,都不能弯了眉。
“小姐,快来劝劝公主。”吴嬷嬷见到蓝婧仿佛见了救世主。
蓝婧快步上前,见到长公主满脸是泪,额上还有冷汗,神色惊慌,“这是怎么了!”
“郡主,刚刚公主服了药,就有些乏了,便小睡了会,结果像是被魇着了似的,梦里醒来一身的冷汗,还说要去边境和将军在一起。”吴嬷嬷心疼地看着长公主。
“母亲,可是做了噩梦?”蓝婧上前握着长公主的手,问道。
长公主大概是认清眼前的人是蓝婧,眼中有了些清明,不再涣散,“婧儿,婧儿。”
“我在呢,娘。”蓝婧清唤。
“我梦到你爹,你爹他。”长公主红着眼,说不下去。
“我爹他吉人天相,如今呢,在边境被几十万大军护的好好地,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蓝婧笑着安慰,“您都多大的人了啊,还哭成这样。爹要是回来了,知道您为了他哭成这样,指不定又要显摆多久了。”
长公主抱头,“不是的,不是的,你爹受了很重的伤,他昏迷着呢。他满身都是血,满身都是啊。”
“娘!您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知道爹的情况呢?”蓝婧扶住长公主,“父亲的信您也看了,他都说了他没事,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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