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张县令啊,你现在说这些,不是有些晚了么!”
宋万友眉毛竖起,将粗大的手指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咚咚”敲着,大声叫道:
“这些年来,若不是老子暗中帮你,只怕你连每年的钱粮都收不上来,更何谈什么年年考绩上等!”
“捞好处的时候,你便想起了老子,可如今老子遇到麻烦了,你便想和老子切割,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美事!”
“你也不想想,若老子真的被抓了,你猜你头上的那些老爷们,会不会相信你对老子的身份不知情!”
“万友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知县明显颇为忌惮这宋万友,急忙摆手解释道:“非是本县有意推搪,实在是你这白莲教徒的身份见不得光,本县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忙啊!”
“怎么就帮不上忙了?”宋万友眼中凶光一闪,冷笑道:“江波涛的身份如今才刚刚暴露,消息都还没向外界传开呢,只要你发句话,说这江波涛是假的,谁敢说是真的?”
“什么?”张知县闻言大惊,慌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外面那两个人可不是善茬。”
“你也说了,那姓丁的女子,和江波涛有灭门血仇,岂能将此事轻轻放过?”
“若真惹恼了他们,他们闹将起来,这事情定然便不可收拾了。”
“再者说了,那江波涛的首级都在那里摆着呢!上面来人一查验,便知真假,在这上面撒谎,那是自寻死路。”
“啧!”宋万友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又没让你现在就把一切推翻了!”
“你现在只管把一切都认下来,该给赏银给赏银,该给表彰给表彰,他们怎么说便怎么是,先把他们糊弄走。”
“等他们走了之后,回头我便另外送颗人头过来,你让人拿去将首级替换了。”
“等这首级送到州府那边之后,那边一验,自然知道首级不是江波涛的,消息传出,外界便知道这事情是个误会,不会把这当回事。”
“呃……”张知县闻言,便有些心动,但犹豫了一下,又摇头道:“还是不妥,这要让上官知道了,那岂不是会以为我在杀良冒功?这可严重影响仕途啊!”
“哼!”眼见张知县总是推来搪去,宋万友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当即冷哼一声,瞪眼叫道:“人又不是你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杀良冒功,那也是门外那两人的事情了!你正好顺势发个海捕文书,将他二人打成通缉犯!”
“你又不曾见过那江波涛,被人骗了也是情有可原,最多便是个失察的错误,只要多花些银子,自然便把事情摆平了,哪里会影响仕途了?”
“这个……”
张知县目光闪烁了几下,忽然看向旁边站着的张师爷,挑眉问道:
“张师爷,那小子是怎么个情况?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张师爷入门之后,便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一个字不说,尽量减轻自身的存在感,如今见东翁问起,急忙躬身答道:
“学生试探过了,那小子和丁家那女娃儿应该不是什么真的亲眷,顶多便是个情哥哥情妹妹的关系。”
“他应该也不是那白莲教的人,否则决计不敢这般大摇大摆的来衙门讨赏。”
“学生观他举止有节,不卑不亢,而且见多识广,各地风物多有了解,定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说不定身上还有功名。”
“但他满嘴胡话,净在那里东拉西扯,究竟是何来历,学生也没有搞清楚。”
“这样吗……”听到这展念炁可能有背景来历,张县令面色便又难看了起来。
宋万友和张县令相识多年,知道这狗官是个什么货色,当即便翻了脸,不再劝说,而是直接语带威胁道:
“县尊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江波涛的消息真传出去,别人不好说,那白莲教必然会派人过来查看真假。到时候我固然躲避不掉,这龙游县内可也别想消停下去了!”
“那白莲教人最擅长蛊惑人心,到时候江湖人士在这龙游县里杀来杀去都是小事,若被他们找到破绽,造起反来,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这下子张县令可坐不住了,他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如坐冰窟窿一般,急忙举手道:
“好,便依万友兄之言,这首级……我替换便是!”
“哈哈……这才对嘛!”宋万友这才转嗔为喜,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便听张县令又欲言又止地道:“不过……这替换首级的事情,做了也便做了,可这海捕公文……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哼!”眼见张知县首鼠两端,宋万友目光之中凶光一闪,呲牙冷笑道:“他杀了我兄弟,难道还想就这般轻易脱身么?”
“若不是担心节外生枝,我早就亲自出手,把他的皮剥了,如今只是把他打成通缉犯,已经便宜了他!”
“这个……”眼见他如此强势,张知县心中也颇为不悦,当即便意有所指地干笑道:“呵呵,其实这种江湖恩怨,你们完全可以用江湖手段了结的嘛!只需要出了龙游县,他们的死活,便跟本县无关了呀!”
“哼!”宋万友怒哼了一声,知道这张知县半点责任和风险都不想担,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冷冷地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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