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抹柳芽落入小童掌心,祠堂内一片寂静。
姜桓沉吟片刻,望向里正,率先开口:“老丈,如今看来,这柳枝确是章道友师门遗物。”
“况且,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是柳枝自行显灵择主,并非章道友强取,可见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章道友这些年为村子尽心做法事,也有功劳。既然争端之物已化尘烟,何不就此和解?”
一众族人注视下,里正与章杰对视片刻,终是齐齐笑出声。
“章先生,多有得罪!”
“无妨,是我之前小气了!”
两人一番寒暄,气氛顿时融洽,其余族老也跟着打圆场,先前不快仿佛烟消云散。
两个小童面面相觑,还有些懵懂。
姜桓揉了揉他俩脑袋:“快把柳芽收好,你们以后的前程,或许就系在这上面了。”
小童懵懂应“是”,转手将柳芽递给师父:“您帮我们收着吧,我们还小,不懂呢。”
章杰朗笑,小心收好柳芽,又朝功德墙深鞠一躬:“多谢诸位先人开明,让我师门重宝得以归返,感激不尽。”
他随即与里正等人敲定了日后村里诸多节庆祭仪的事宜。
里正等人也知姜桓是太乙观高徒,身份尊贵,日后难再请动。如此一来,在附近修行的章杰师徒,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见双方和解,姜桓赠予小童些许礼物。章杰投桃报李,也拿出小玩意儿送给阿青、阿翠。
在四个小家伙依依惜别声中,姜桓离开了桑林坳村,开始游历。
他先去去年帮忙祈过雨的那些村子,查看水脉地气状况。听说姜道长来了,各村虽不至箪食壶浆,却也热情相迎。
他们前几日也举行了鞭春牛、舞春牛仪式,其中几处有太乙观门人相助,气象比往年好不少。
另外几处,因观中人手不足没派人来,但暂管观务的怀垣道人也赠了赤书黄符和玄稷五谷为贺礼,充作春牛腹中藏粮。
村人得了这些好处,对姜桓自然更显亲近。
从他们口中,姜桓得知此番下山,其余筑基成功的同门都选择继续在外游历,而道童们则都返回山上了。
这和姜桓、邓光鑫的选择一致。
姜桓恍然:观中长辈安排他们与道童同行,本意就是借他们这些筑基弟子的本事见闻,来激励道童们坚定求道之心,好早日筑基。
他没特意去找同门汇合,离开这些村子后,便来到了湓城县城。
比起去年旱灾时,县城里修士稀少了许多,偶尔碰到几个,修为也都在芒种三转以下。
只因此世修行,需要靠灵植隔绝灰雾、引聚灵气。初期还好,等到了芒种四转以后,许多灵植生长迅速,体型变大,修行动静也大,在城里不好安置,又容易引起百姓好奇围观。
再加上需要大片灵田种植修行所需的资粮来供养自身,所以修士一般很少把道场设在凡人密集的城镇里。
姜桓带着阿青、阿翠在县城逛了一天,竟碰巧遇见了散修赵川。
“见过道爷!”赵川一惊,赶忙行礼。
姜桓打量他:“道友气色不错,看来之前那事处理妥当了?”
赵川苦笑:“多亏道爷提醒,我后来找了镇魔司,才没被敲骨吸髓、吃干抹净,落得凄惨下场。”
“只是我在庐山县成了笑柄,这才想着来湓城县谋生,没想到又遇见您了。”
姜桓便邀他一起走走,随口问道:“赵道友如今在这边,靠什么营生?”
赵川道:“去年大旱,我虽比不上太乙观各位道爷功劳大,但也帮着几个村子祈过雨,混了些脸熟。”
“前几日,还主持了一场舞春牛。日后打算受一个村子供养,娶妻生子,安稳过完这辈子算了。”
经历了那番采补,他对风月事有了阴影,现在没了寻花问柳的心思。
姜桓微点头:“这样也好。”修行者若不执着于追求更高境界,凭自身本事和灵植之利,想安稳度日,确实不难。
赵川本就圆滑,跟着走了一会儿,很快便和阿青、阿翠熟络起来。
他看着两只通体湛青、质地如玉的小灵蚁,忽然想起一事:“两位小道友,你们还有别的同族在世吗?”
阿青歪着头:“有呀!走散了!”
阿翠也看过来:“阿川你见过和我们一样的蚂蚁?”
赵川犹豫了一下,点头:“在我那个老相好……就是那个女人那儿,我见过一枚琥珀,里面封着一只青蚁,样子和两位小道友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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