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里正便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
“道长,不好了!那几家,怕是真的撞邪了!”
姜桓请他坐下,倒了杯茶:“莫急,我看眼下并无大碍。老丈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里正一口把茶喝干:“唉!昨天您不是说有蛇影么?老汉回去又细细问了他们,这才问出来,原来前几日,他们都在后山碰着了一条蛇!”
头一个碰见的村民,见那蛇半死不活地趴着,还冲他吐信子,心里想着“见蛇不打三分罪”,就一棍子给打死了。
他看那蛇病恹恹的,怕染了病,就没想着拿回去吃,随手丢在了山上。
后来又有几个村民路过,有嫌晦气踢了一脚的,有被吓到拿石头砸了几下的。
“最混账的是张老五!灌了几口马尿,不知抽的什么风,竟对着那死蛇……撒了泡尿!”
姜桓一时无语。
邓光鑫正喂着阿青、阿翠,听了差点噎住:“这蛇是倒了什么血霉?换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姜桓叹了口气:“唉!这事闹的……老丈,劳烦您带个路,我得去看看那蛇死的地方。”
里正本来还担心道长嫌这事腌臜不肯管,一听这话,心里石头落了地。
“老汉陪您去!那几个惹祸精也叫上!”他早有准备,立刻把等在门外的几个村民喊上,一群人匆匆往后山赶。
没多久,就到了最初打死蛇的地方。
“喏,就那儿!”打蛇的段老六还挺委屈,“那畜生当时冲我吐信子,多吓人!我打死它有什么错?”
姜桓运起法眼看去,那地方竟还残留着一丝精纯的灵气,不禁惋惜:“造孽啊!这分明是条没害过人的灵蛇!竟被你……”
“啊?!”段老六整个人都懵了。
姜桓摇头叹息:“它那会儿说不定是在向你求救。你要是救了它,没准还有场造化。可惜了……”
村民们顿时炸了锅。
“段老六!你平时不是总念叨信佛行善吗?杀起蛇来倒狠!”
“话不能这么说!蛇虫鼠蚁,见之即除,谁知道它是灵物呢……”
姜桓仔细看段老六,发现他脸上虽有晦气,却还藏着点没被盖住的福相,问道:“你信佛?而且大伙儿都知道?”
段老六愣愣点头:“是啊!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老六是个热心肠,帮人不求回报的……”
姜桓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邓光鑫已经嗤笑出声:“呵,名声够响,连灵蛇都知道了,不然怎么会找上你?”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
姜桓揉了揉额头:“罢了,这也是它命里该有的劫数。你……就是它的‘人劫’了。”
众人又来到抛蛇尸的地方。
几天没下雨,那些脚踢、石头砸的痕迹还在,地上还有些模糊的血肉。
姜桓看去,灵气已散,怨气正慢慢聚起来,但还没成气候。
砸蛇的村民指着前面山坳一棵树的树杈:“我扔那树杈上了。”
张老五顺着看过去,脸皮发臊:“我,我那天喝多了,见它挂在那儿,脑子一抽,就……就尿上去了!”
“哈哈哈……”村民们忍不住哄笑起来。
姜桓都不用句芒法相观照,就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嘶——这下麻烦大了!”
只见那树杈上,赫然盘着一条由灰雾凝成的巨蛇!它双眼血红,全是疯狂和恨意。
蛇尾巴深深扎进地底,正拼命吸着地气壮大自己,那灰雾凝成的身躯,眼看着竟越来越凝实了!
“都闭嘴!”他一声低喝,声音里带着隐隐雷鸣。
哄笑声像被刀切断,村民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师兄?”邓光鑫紧张地靠过来。
他尚未筑基,看不见那诡异的灰雾,却能模糊感觉到一股极其凶戾的气息盘踞在那里,心里不由得发毛。
姜桓凝神探察灰蛇虚实,见其尚未凝成实体,难以直接伤人,心下稍定。
灵兽与修士一般,修行皆需倚仗灵植,其性天然与灰雾相克。一旦遭其侵蚀,生前修为尽数化去,须得重头来过。
故而,这灵蛇生前道行深浅,如今已无从知晓。眼下它尚在转化之中,仅能依循因果牵连,投射蛇影分身,报复害命辱尸之人。
然姜桓心知,若任其吸纳地气壮大,彻底堕入灰雾,则其道行最差亦在芒种四转之上。届时,再想处理,那就颇为棘手了。
他挥手令众人退后,取出紫雷灵杏幼苗。雷灵之气伴着淡紫光晕弥散开来,周遭灰雾如遇克星,纷纷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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