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长生，我为青帝 第42章 春牛踏蛇，祸从何来

里正面露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见有贵客在么？”

那村民却急声道：“道长恕罪！实在是那头犟牛又在祸祸人，小人这才慌了神！”

姜桓闻言，眸光微亮，转向里正：“老丈，他所言的犟牛，莫非就是那春牛？”

里正苦笑颔首：“原想待二位道长安顿妥当，明日再去探看。既是它又生事端，只好劳烦道长辛苦走一趟了。”

姜桓欣然起身：“无妨，且去看看。不过我观贵村人杰地灵，气象清正，不似有妖氛为祸，想来那春牛应当并无害人之意。”

阿青、阿翠见他要走，连细点也顾不上吃了：“阿桓！我们也去！”

姜桓望向邓光鑫：“那便有劳师弟，帮忙照看一二了。”

席间众人起身，簇拥着两位太乙观道人，随里正往张老五家行去。

隔得老远，便听得一声声斥骂传来：

“蠢牛，滚开！老子才不怕你！”

“挨千刀的！等立春鞭牛，看老子不狠狠抽你，出这口恶气！”

姜桓放缓脚步，暗中运转句芒法相，凝神观照。

但见前方一户人家屋顶之上，有湛湛青气汇聚，化作一头小牛之形，正不断冲撞着一缕凝而不散的灰雾。

那灰雾时而弥散，时而又聚成一条小蛇虚影，狰狞吐信，凶戾异常。

“道长，怎不往前走了？”里正焦切问道，“可是那牛有异，需备下法事才能降伏？”

姜桓眉峰微扬，展颜笑道：“诸位且放宽心！贫道以望气之术观之，这春牛灵性清正，应无恶念。”

言罢，他当先一步，向那牛、蛇虚影笼罩下的瓦房走去。

听他此言，桑林坳村众人心头大石落地，议论声起：

“我就说吧，那牛就是闹腾点，又不伤人，随它去得了。”

“是啊。过两天就得被鞭碎了，心里有气也正常，让它撒撒气嘛。”

“它咋不去别人家，专找这几家？难不成……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姜桓摇头失笑，步履加快几分。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张老五家门前。

但见一排三间的青砖瓦房，中为堂屋，左右是卧房，东侧还砌有猪圈与小厨房。

在这乡野村落中，这已算殷实之家，毕竟周遭尚有不少茅舍、木屋。

此刻，一头栩栩如生的大青牛，正在张老五家堂屋内打转耍赖，死活不走。

此牛显非凡物，乃以桑柘木为骨，五色土敷身，青宣纸为皮囊塑就。

在姜桓看来，牛的塑形技艺有些粗拙，偏偏此牛周身灵气盎然，竟似真有精魂附体，活了过来。

它不时作势冲撞，虽未真个碰壁伤人，却也逼得欲驱赶它的张家人手忙脚乱，东倒西歪。

张老五和老父狼狈地左支右绌，口中犹自骂骂咧咧。

其老母与媳妇立于门外，满面愁容，手足无措。

唯有两个两三岁的娃娃看得拍手雀跃，咯咯直笑：“牛牛好厉害！哇！顶它！踩它！”

气得张老五回头怒喝：“两个小兔崽子！没瞧见你爹快累趴了！回头一人一顿竹板炒肉！”

里正无奈叹道：“道长您看，此牛纵无恶意，如此搅扰终非善事。可否请您出手，管教管教它？”

姜桓笑道：“小事耳！”说着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株紫叶杏树苗，淡淡光晕随之弥散至四周。

“呼呼呼……”灵气翻涌，似一阵清风拂过，带着点酥酥麻麻的触觉，让不少人头发微微蓬松。

那青牛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凡人听不到的“哞”声，猛地一踏蹄子，定在原地，不断用力踩踏着什么。

“道长真是神了！”跑去酒席上求救的村民满脸钦佩。

姜桓笑了笑，以句芒法相观照。

只见紫雷灵杏微微颤动，淡紫色光晕笼罩下，灰雾迅速退散，不再笼罩张老五家。

一条肉眼看不见的小灰蛇，原本凶戾异常，此刻却似被抽筋扒骨，软趴趴委顿于地。

那青牛每奋力踏下，蛇影便黯淡一分，直至彻底消散无踪。

“哞——”青牛瞥了姜桓一眼，在他神识中长长一吟，随即灵光尽敛，化作凡物，僵立于堂屋之中。

“你个蠢牛！看你还敢嚣张！”张老五一下子抖擞起来，抬脚便踹！

“住手！”姜桓抬手，清风将他轻柔推开，“立春前打春牛，不吉！”

里正等人连忙上前，将张老五一家拉开，这才问道：“道长，您看这事……算解决了吗？”

姜桓微微颔首：“张老五家事已了。烦请老丈安排人手，将此牛抬回便是。”

顿了顿，他又问道：“方才听老丈说，这牛不光在张家闹，还去了其他几家撒泼？”

里正点点头：“是哩。大概有五六户吧，也没个准谱。有那家境好的，也有穷得叮当响的；有家里和和气气的，也有整天吵吵嚷嚷的，看不出个门道。”

“我们寻思着，它横竖过两天就要被打碎了，心里憋着气，又不真伤人，就没往上报……”

邓光鑫望向姜桓：“师兄，莫不是那个姓章的在捣鬼？”

姜桓摇摇头：“感觉不像是有人施法作弄。这牛应该还有些来头……”

“阿桓！大笨牛，香香的！”

“好闻哩！春天的味道！”

阿青和阿翠跳到姜桓肩上，触舞足蹈，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桓心中略有了计较，便让里正带他去其他几家走走看看。

果不其然，这几家也有灰雾汇聚的痕迹，较寻常区域浓郁许多，只是被某种力量驱散。

家中之人，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额头总凝着一股阴翳，如乌云罩顶，坏了运道。

姜桓眉心微蹙，复又运起句芒法相观照桑林坳村风水，仍旧一无所获。

“这倒是奇哉怪也！”姜桓摇头，问里正道，“老丈，村里最近可出过什么怪事？比如地陷了，蛇虫乱爬，鸡飞狗跳之类的……”

里正一脸无奈：“除了这牛闹腾，真没别的了。”他蓦地紧张起来，“道长这话……莫非还有别的祸事要来了？”

姜桓如实相告：“我看那牛其实是一番好意。真正作祟的，另有东西。”

“老丈不妨把这几家的人，都叫来问问，看看他们最近，是否遇到过一样的蹊跷事？”

里正心里直打鼓，连声应下，将姜桓二人送回住处，便急忙召集那几户人家到祠堂，细细询问先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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