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逊随意寻了些黄土粉末傅在脸上,脸色便显得蜡黄,再剪了些头发粘在唇边,唇边沾上几滴酒,俨然便是一个中年的烂赌鬼。
随意搂过一个赌坊前的艳丽女子,陈逊踉踉跄跄向赌坊中行去。
一名黑衫彪形大汉见陈逊面生,上前拦住问道:“你是……”
陈逊大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挡老爷的道,你看老子衣服破,便觉得老子没钱么?”
那年轻艳丽女子向那彪形大汉轻声温柔道:“庄大哥,他醉了,休管他罢。”
陈逊将左手连着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那女子身上,右手在身上摸出半袋沉甸甸的银子来,笑道:“格老子的,老子没醉……没醉!你看,老爷有钱!”
彪形大汉方要发怒,见到这半袋银子,便按捺下怒火来,冷哼了一声便退开了。
陈逊嘿嘿一笑,将银袋抛到赌桌上,右手从里边取出一小枚碎银子,轻轻一抛,便从那年轻艳丽女子极低的抹胸中落了下去。
“你倒是个有眼力劲的。”
艳丽少女低低惊喜呼一声,将手探入胸口,摸出那枚碎银子来。不少赌客与暗娼的视线皆被吸引了过来。
陈逊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倒出小囊中的银两,撒在赌桌上,搂着那年少娇艳女子,笑道:“今日老爷手气好,定要大杀四方!”
几名赌客打量一眼陈逊,不自觉让开了位置,随着陈逊下注。
陈逊专心致志,盯着那庄家大汉,双手时不时搓动,激动道:“大!大!大!”
赌场如战场,气势胜的一方往往便气运一路长虹。
庄家开过几轮赌盅,陈逊手边银钱已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年轻艳丽女子身前也堆了一小堆的碎银铜钱,笑的极为灿烂。
陈逊抿了一口赌场里奉上的酒,向着两侧举手,得意道:“今日老爷的手气上好,你们可都输光了银两,服不服气?”
陈逊满身酒气,左手轻轻划过年轻艳丽女子腰间,旖旎亲密至极。那年轻女子脸上分不清是羞红还是酒红,娇羞一笑,钻入陈逊怀中,捋起黑发,扳着陈逊肩膀,一双杏仁眼看的人生怜,笑道:
“老爷今日可怜奴家,留宿在这里罢?老爷手气好,明日再大杀四方,却不是好?”
陈逊扳过年轻艳丽女子的脸,轻轻啄了一口,笑道:“不成,老爷今日来你们青浦口卸货,明日就要赶早船出去了,这天杀的夏日,耽搁一日,采的茶便放蔫了,老爷下次来再疼你罢。”
手握着赌盅的庄家汉子,听闻此言,环顾了一眼身边的兴致寥寥的赌客们,伸手召来了一个端酒送茶的小儿,低声附耳道:“你进去寻账房先生,就说厨下新买回来的大鱼还鲜活,是文吃呢,还是武吃?”
那提着果篮酒菜的少年闻言,轻轻行入了后堂去。
赌桌上却变故突生,一位赌客轻咳两声,起身道:
“兄台这般要走,不合适罢?”
陈逊目光扫去,笑道:“你是什么人?又不是东家,和我说什么话?”
众人目光聚在两人身上,看清那赌客是谁,却都闭口不言,不敢惹事。
赌客轻轻一笑,手边的折扇展开,上边四个大字“怜香惜玉”。这年轻赌客掀袍落座,轻摇折扇道:“在下街南生药铺子的东家,县衙中挂名吃份钱粮的都头。鄙姓西门,单名一个欢字。”
陈逊看向那庄家汉子,道:“你们这的赌坊挂着财神像,竖着青旗幡,却未免也太不守规矩罢?和官府里的人,来讹诈俺的钱?”
庄家汉子尴尬摇头道:“您……”
西门欢摇头,将折扇在桌上重重一敲,道:“兄台误会了,小弟来此,只为寻欢作乐,从来不用身份压人。小弟在衙门当差,不过只是为了些钱粮罢了。
不论是给县衙里加些采购小弟家生药铺子的药材,还是各位要寻小弟办事,送些银两来给小弟花花……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西门欢语调极为认真,周围的赌客和庄家汉子,便是连赶出后堂的账房,闻言也不禁颔首。
陈逊闻言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漏来,只好冷哼一声。
“你却待怎地?”
西门欢拱手谢过了周围称是声后,认真道:“小弟今日斗胆,要留兄台下来。”
陈逊恼火道:“西门官人,你既然道你今日坐在赌桌边上,便不是衙门里的官吏,却不免也管的太宽了罢?这场子的东家都未曾发话,你却说什么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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