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行者闭目坐在佛像前。
小女孩举着一柄木刀,正在佛前一板一眼地练习着出刀。
苍老行者连眼睛都未曾睁开,便不满摇头道:“太慢,太慢了!这么慢的刀,不是杀人的刀!”
王锦儿将手中的刀放下,喘一口气,认真问道:“行者爷爷,那什么是杀人的刀?”
苍老行者摇头笑道:“你收了吴欢那个小女娃多少好处,才答应替她让我演示一次刀法?”
王锦儿红了脸,低声道:“吴欢姐姐说,她有一本修行功法,可以传给陈逊。陈逊在外头吃了很多苦,他很想修行,但……一直没有找到法子。”
老行者才要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却忽地皱眉,起身道:
“来,我来带你看真正杀人的刀,究竟是怎样出的。”
王锦儿欢叫一声,道:“谢谢行者爷爷!”
老行者似乎感应到什么,极速行到院中,一双虽然被苍老消磨了煞气的眸子,死死望着天边。
王锦儿拖着一身红袍的吴欢出来,站在原地。
两人才出门,便僵在了原地。
冷!
王锦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是由于今日暴雨所致的气温骤降。
而是两口陈旧的镔铁戒刀。
吴欢看着那两柄刀,在本能的畏惧中,却流露出了一丝的痴迷渴求。
王锦儿顺着苍老行者的视线,向上看去。天边一道黑光从极高的天空上掠过,转瞬便到了青浦口上空。
只是寺院大门外,忽然传来了扣门声。
吴欢压下心中的恐惧,强撑着在那两口戒刀的煞气下,推开了寺庙的大门。
景迟立在门口,抱着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满面通红。
苍老行者见到景迟,却吃了一惊,指了指天上飞来的黑光。
景迟还不等苍老行者发问,便答道:“我在书塾里,画了一幅画。”
苍老行者颔首,手中的戒刀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低声对王锦儿道:“回大殿去,接着练刀。”
王锦儿错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识趣随着老行者回到了寺中。
……
……
一道算不上壮观,却足够巍峨的玄黑色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了那一座小镇上的书塾。
一剑。
一瞬。
书塾内的一切似乎都被某种极重的剑意化成了齑粉。
包括那一颗桃花树,以及桃花树下的神态极为自然,却有些过于圆满不像了本人的拈花年轻书生。
以某个点为中心,一道兀自还能令凡人战栗的恐怖剑痕仿佛割裂了整个空间。于是整个空间开始颤动,以至于不再稳定。
一切齑粉与空气开始出现褶皱,不……是一整个空间被这一道无人操纵唯有阵法激发的真武剑意斩的破碎。
木头与泥土相接触的声音响起。
书塾的桃花树上悬挂着一副画,画中还有一颗桃花树,树下有一个拈花年轻书生。书生身前有一张花纹极为繁复,闪烁着灵气的拜帖,似乎正牵引来一道玄黑色的剑意。
画中阳光普照。
然而这副装裱好了的画被雨淋湿,终于承受不住,裱糊的白纸被泡的松软断开,整个画轴坠在青浦口潮湿多雨的天气里。
……
……
白乐之看着这一道剑光飞过,不由得心驰神往。
白乐之拍了拍身旁武威军军法司马的肩膀,得意笑道:“还不快谢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武威军军法司马目瞪口呆,虽然未曾看清那一道玄黑色的流光是什么,却已经感知到了哪怕在青浦口禁制之地里,也强横到足够对那些大将产生致命危险的灵气波动。
“白司马,那……那是什么东西?”
白乐之认真道:“你听说过天下剑修之祖的真武观么?”
年轻军法司马点点头。
“真武观当年的真武祖师,据传言修成了天人之上更高数层的境界,飞升而去之后,留下了十三道剑意给剑修弟子护身。许他们危难时呼天不应,唤地不灵,而唤剑剑应,救苦救难……这就是其中之一。”
年轻军法司马忽然皱眉道:“真武观为什么要对青浦口出手?”
白乐之忽地愕然,问道:“你不知道真武观在长安出了什么事?”
年轻军法司马疑惑道:“出了什么事?”
白乐之失语。
“算了,不要紧,你大致想一想,这一剑斩杀的是青浦口的主人,而且大概率斩他不死。你自己想一想,一个需要被真武剑意斩杀的猛人,在自己家被斩了一剑没死,后边是什么局面,你就知道我拦住你是救了你一命了……总而言之,陈逊和你们武威军的帐,算是销了,你自回去把文书弄平了,不要留下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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