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深夜,众人再次在天香楼聚首,贾珍让众人根据记忆,合伙绘制宫中地图,一点点地勾勒着宫殿、道路、守卫的位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图在众人的努力下,逐渐完整起来。
绘制完地图后,众人又秘密商讨攻击皇宫的具体事宜。何时动手,从何处进攻,如何应对宫中的守卫,宫内有哪些内应,都一一进行了详细的规划。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冒险,一旦失败,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整个家族。可此时,他们已被心中的野心和对新政的不满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后果。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北静王的长府官早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暗中监视,并将消息迅速告知了北静王。北静王听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道:“贾珍啊贾珍,你果然按捺不住了。既然如此,本王就顺水推舟,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你们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于是,北静王让长府官联络自己在京中的势力,让他们故意制造出守卫薄弱的假象,方便贾珍等人成事。他心中自有盘算,若贾珍等人成功,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若失败,他也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拆解贾珍等旧勋贵的势力,彻底的将他们收入自己的麾下。
展眼三日已过,夜幕降临,整个京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天上也飘起了鹅毛大雪。贾蓉、贾蔷、贾璜三人先行离开了天香楼,带着一伙人前往各处制造混乱,吸引北静王、五城兵马司、京营节度使三处的视线。接着贾珍带着小管家俞禄出了门,准备拜会一下锦衣卫统领赵全。
等到城内火起,四处动乱,赖二、卫若兰等一行数百人身穿夜行衣,护送着秦可卿悄悄地向皇宫的侧门聚集。
宫墙之下,卫若兰回头看着眼前众人,低声说道:“各位,成败在此一举。大家按照计划行事,切不可慌乱。”
众人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卫若兰这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哨子,放在口中轻轻的吹了三下,不多时,那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立时如潮水般朝着宫内冲了进去。
宫内巡查侍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吹响号角,呼喊援兵。然而,由于北静王提前抽调了部分守卫,此时几处宫门的防御力量薄弱,卫若兰等人很快便突破了数道宫门,进入了皇宫内部。
与此同时,宫中的侍卫内应也纷纷行动起来,打开一道道宫门,引导卫若兰等人朝着宫中深处进发。众人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接近了皇宫的核心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之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仇都尉、裘良的兵马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卫若兰等人见状,心中大惊,奋力抵抗,可寡不敌众,渐渐陷入了困境。
这个时候,秦可卿在一个小宫女的带领下,穿门过户,来到一处所在,那小宫女将秦可卿一推而入,然后关上房门。
秦可卿展眼看去,阶上垂落的湘妃竹帘半卷,隐约露出老太妃端坐的紫檀木雕祥云榻,榻前青鹤香炉腾起袅袅沉水香,将殿阁熏得如云山雾海。
吓得秦可卿赶忙跪了下来。
“抬起头来。”老太妃的声音从帘后传来,秦可卿依言抬眸,竹帘忽地被侍女用玉钩挽起,日光如水银般倾泻而入。
老太妃握着翡翠十八子手串的手微微一颤,那串祖母绿珠子撞出细碎清响。“像、、、、、、太像了、、、、、、”她喃喃道,浑浊的瞳仁里泛起奇异的光,仿佛透过秦可卿的脸,望见了三十年前御花园中那个执紫玉箫吹《鹤鸣九皋》的少年身影。
秦可卿跪着哀求道:“还请太妃开恩,救一救宫门前的义士们。”
老太妃一脸的玩味道:“你不是来劝说本宫支持你父亲的?”
秦可卿言道:“往事已矣,可卿只想像个平常人一样,过几天太平日子,怎奈形势所逼,不得不入宫拜见太妃。”
老太妃闻言,微微点头道:“也不枉当年本宫帮你一场,只是你可知你这一入宫,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秦可卿言道:“可卿死不足惜,只希望太妃能够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饶过贾家。”
老太妃点了点头,先是命人将秦可卿带出宫去,这才命人将北静王唤了过来,让他偷偷地放那些叛贼一条生路,同时把那些尸体处理了,莫要牵扯到任何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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