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熙凤处出来,贾珍径直来到天香楼。天香楼乃宁国府中一处最为雄伟的建筑,正门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云外天香”四个大字,彰显其不凡气质。
它拥有八面、三层结构,四重檐攒尖顶设计,显得巍峨壮观,华丽非凡,同时又透露出一种雄伟庄严的气息。
该楼阁历经七年精心打造,原计划塔高九层,但在建至第八层时,却遭遇了雷击。贾敬认为这是天意,遂停止了建造。
是年,秦可卿嫁入宁国府,并住进了这里,自此天香楼变成了禁地,非请不得入内。
贾珍走过天香楼下一片宽阔平坦的地面,透过天香楼上微弱的光亮,能够看到箭道上立着的几个稻草人,想起从前在此练武射箭的场景,一时有些失神。
管家赖二撑伞护送着贾珍来到天香楼下,这才收了雨伞,然后默默的退出了天香楼。
贾珍走进天香楼,只见秦可卿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景,神情有些落寞。
贾珍双手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庞,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可儿,雨夜风凉,你又生着病,快回屋内歇着。”
说着,瞪了一眼身旁的瑞珠道:“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
秦可卿转过头来,见是贾珍,纤纤玉手摸了摸他湿透的衣衫,一面让瑞珠准备热水,一面一脸心疼道:“奔波了这一日,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若是哥儿在这个时候倒下了,我还怎么活?”
贾珍跟着秦可卿走进房内,一面在秦可卿的服侍下脱掉身上的湿衣服,一面说道:“事情大都已经办妥当了,不过可能要有劳可儿走一趟皇宫,见一见那位甄老太妃!”
秦可卿一脸的疑惑。
贾珍于是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秦可卿。
秦可卿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是看着贾珍一脸疲惫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只点头道:“我一切都听哥儿的。”
这个时候,小丫鬟宝珠跑了上来,说是蓉哥儿一行人已经在二楼坐下了,催促老爷过去呢。
贾珍这才赶紧换了一身干爽衣服,来不及洗漱,来到了二楼,只见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世袭一等子石光珠,余者锦乡侯公子韩奇,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皆在屋内,相互寒暄。
众人见贾珍进来了,立时停止了交谈,贾珍与众人打过招呼,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陈述了出来,众人听后,一个个激动万分,说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终于看到希望了。
牛继宗拍着胸脯说道:“哥儿放心,此事我们定当全力以赴。新皇新政,处处打压我们这些旧勋贵,若不反抗,迟早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最终众人商讨出来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方案,趁着天尚未放亮,陆陆续续离开了宁国府,开始联络京中旧部还有好友,为三日后的闯宫做准备。
贾珍见万事俱备,又命贾蓉、贾蔷、贾璜三人,兵分三路,分别盯住北静王府北静王、京营节度使仇都尉、五城兵马司裘良三处的动向,同时各准备一支兵马,当夜吸引他们的注意。
另外,贾珍自己则命管家赖二准备一大批银钱,同时向守卫皇宫的锦衣卫侍卫统领赵全投上拜帖,准备当夜邀请一下他,为自己的孩子贾蓉在锦衣卫衙门捐个官儿。
贾珍走出天香楼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他先是探视了一眼秦可卿,这才离开了天香楼,来到妻子尤氏的院子里,陪着尤氏吃过了早饭,然后带着小厮兴儿、喜儿、寿儿向着东府而来。
贾珍正要先去向老太太请安,顺便探一下她的口风,正碰到平儿手中捧着一个金漆小匣匆匆而来道:“才从宫里传出来的,姑娘密信。”
贾珍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张纸条,见上面是一行谶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贾珍顿时如五雷轰顶,眼睛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又细想今日消息倒是比往日快了些,因问道:“今日是谁代为传信?可有封了银子?”
平儿道:“是宫里的张公公,因为平日里都是夏公公来送信,按例都是封三百两银子,这张公公第一次来,不清楚他的底细,怕给多了冒犯了夏公公,给少了惹恼了他,所以先安置在正堂上吃茶呢,还请大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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