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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喝？”林向芸问。
“那不行，我们就在外头喝。就在我们家旁边的小公园吧。”
林向芸无语看着黄微说：“妈，您要是想喝酒，我们可以去餐馆，干嘛非得打包卤味和啤酒去公园里喝啊……”
“别废话了，妈知道一个秘密基地。”
黄微干脆利落，已经走在了前面，林向芸被迫跟随黄微到了家对面的一个公园，天色暗了下来，她找到了一个石板凳，把买好的卤味、零食和啤酒都放在了石板桌上，说：“向芸，你还记得这个公园吗？”
林向芸仔细回忆了一番说：“记得啊，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和哥哥来这里玩。我记得这里还有很多健身器材，怎么都不见了。”
“拆了，挨着这个公园的旁边，建了个新的公园，那里重新安装了健身器材还弄了个无动力的游乐场。你爸经常带你哥去那儿玩。”黄微继续道，“因此这里就荒凉了许多，来的人也少了。”
林向芸打开一听啤酒递给了妈妈说：“妈妈干一杯呗。”
“向芸啊，说实话今天妈妈还挺开心的。”
林向芸惊讶地看着黄微问道：“奶奶带着人跟哥哥相亲，你开心啊？”
黄微抿了口啤酒泡泡说：“不，我开心的是，你帮我怼了你奶奶。你对她说的话，是我想对她说的。但你知道你爸爸在，我不想让他难做人。”
“那你就让我难做了？指不定奶奶就记恨我了。”
“不会的，你是林家人。她要记恨也是我这个外人。”黄微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在你奶奶眼里，我是林家的外人。这些年，她嘴里在说心疼你哥，但却没拿出实际行动。小时候你哥大小便不能自理，她来我们家做客，吓坏了，还没呆几个小时就跑了，说我不是好妈妈，不配当孩子的妈，孩子那么大了，还没教会他应该在哪里上厕所。”
黄微捏着易拉罐，啜了一大口啤酒后，眼睛上已经泛着泪花：“我很难过，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做妈妈，还是做一个有智商问题小孩的妈妈。一下子就上了高难度。”
“刚开始，他还小，大家只觉得他发育迟缓，并没有觉得他是智力低下的孩子。后来上了小学，他跟不上学习，又时常捣乱。大家渐渐发现他的问题。”
“那些人常常会说“没治了”“做任何努力也是白费”“生了个白痴真是太惨了”来认识我们的家。”
“你哥哥他被社会抛弃了，但我不想让他被亲人也抛弃。”
林向芸忽然感到心口忽然沉了下来，曾经的自己也时时刻刻想要抛弃这位哥哥吧。她多么希望，林向阳不是她的哥哥，不要跟着她，不要喊她，因为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她都会觉得丢人。
石板桌周遭的路灯忽然默契地亮了起来，林向芸回避了妈妈的目光，她看向了不远处，忽然说：“妈，现在哥哥被照顾的很好。他已经学会了很多，能够自理，那天他跟我说已经会去菜市场买菜了，街坊邻居都在夸他。”
“可是，我也不能跟他一辈子啊。”黄微叹了口气说。
“妈，你和爸得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黄微打开了一听啤酒说：“活那么久干嘛，我都腻了。”
林向芸又打开了一听啤酒，咕噜咕噜地喝光后，鼓起勇气说：“妈，我打算和曲承离婚了。”
话音刚顿，黄微满脸震惊地看着林向芸说：“向芸，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曲承那孩子上进有事业心，对你也很好。夫妻之间吵吵架就算了，我和爸也经常吵架，怎么能说离婚啊？”
林向芸平静地看着黄微说：“妈，最近我经常回家，您应该察觉到我和曲承之间出了问题。”
“我是看出来，但没想到你们之间的问题那么大。你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法调和？”
林向芸感到这段时间心里压着太多事情，她听到妈妈这么问，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妈，曲承不止犯了法，他还出轨！”
她把事情一桩桩地到来，又把自己对曲承的所有怨言都向妈妈一一倾倒而出。
她觉得自己的泪在无声地滑落，又逐渐被深重的夜色给吸走，黄微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向芸，事到如今，离婚吧。妈妈支持你。”
“妈，真的吗？”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黄微，黄微坚定地点头说：“跟着一个人渣过生活，那还不如一个人过。”
林向芸拍了拍手臂，已经起了不少红包：“下回真得换个地，你都不知道我坐在这，脚都被小黑虫叮了多少包。”
“回家吧，再晚点，你爸得等寻人启事了。”
第二天，林向芸刚下课，走出教室就接到了曲母的电话，她心里惴惴想着怎么应付过去。曲母倒是开门见山道：“向芸，你别骗我，你跟我说实话，曲承是不是出事了？”
林向芸呼了口气解释道：“妈，您怎么忽然这么说啊？我不是和您解释过了吗？我最近在外头学习。”
曲母说：“你别骗我了，我去你上班的幼儿园找你了，本想和你谈谈曲承的事情，没想到你们园长说你辞职了。”
林向芸猛地一怔，连忙走到长廊的尽头，一个安静的角落说话。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对着听筒说：“妈，我是换了工作，最近在一个特教机构工作。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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