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第十四回《运来难挡，时至莫敌》第六节

有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亡国的公主，命运自然不由自己掌握，下场是好是坏，都得看别人安排。

吉义与蕙草、兰苕争辩如何安排三阳公主。蕙草、兰苕其实早就商量好了要让三阳公主跟她们一起做嫔御，大家脾性相投，又有渊源和恩义，一起度过余生，再一同修炼升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其它更好的了。

为什么是嫔御？因为吉义从草莽起家开国，后妃都是一同帮打天下、很有本领与功勋的人，连蕙草、兰苕都还不够格做妃子。何况战败被擒的前朝公主，半点功勋也无，唯有能凭恃的也就是曾经相救蕙草、兰苕之恩。再者妃子是没有定数的，吉义觉得老婆太多不想再娶了，不打算再增加新的妃子。九嫔则是有定数的，目前才三个，还有很多空缺，吉义虽不打算凑足，但作为开国皇帝，连九嫔都不凑足的话说不过去，所以将来还是必须填上这些空位的。三阳公主加进来就能填上三个空位，也就解决一半问题了。蕙草身为九嫔之首的昭仪，与贤妃姜棠作为皇后甄熙的左膀右臂共同治理内务，当然要为填补妃嫔位的问题费心。这样安排算是一举两得，上补皇朝宫室之缺，下全私人之情义。至于“好色成性的大傻瓜蛋”，多三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谅他也不会不高兴，纵然要挣扎推诿一番，身体毕竟是诚实的。

吉义还要挣扎，问三阳公主：“你们可有心上人？”——意思就是，你们有心上人的话，圣天子我就让你们去匹配心上人。

三个公主同时摇头应道：“无！”说完一想又都红了脸。这样说好像是唯恐做不了妃嫔似的！简直太羞人了。三个又低下头去，作声不得。连最大胆的杨璃也吭不出声来，想要补充说明委实是无，又怕越发欲盖弥彰。

这样子吉义也作声不得了。

蕙草说出自己的一番打算，如何一举两得，大家都好。兰苕又补充道：“甚至还有另一得呢！就是我们傻瓜……我们天命天子陛下，作为当今四帝分立的其中一帝，娶你们旧朝公主也能增添威势呀！这是于国有利之事，就怕委屈你们而已。”蕙草一甩手道：“委屈也是没法呀！身为亡国公主，岂能不受委屈的！给别人委屈还不如给我们委屈不是？来乖乖给姐姐亲一下！这事就算这样定了。”说完过去按住她们挨个亲，又道：“来日要是我们一统天下，你们都帮忙生产皇家后嗣吧！生男封王，生女封公主，一人生一个就把你们原封地赚回来了，再生再赚，把潮州别的县都给赚到！不够的话继续扩展别州！”

说得现场除了吉义之外笑作一团。蕙草再说另一种情况：“要是得不了天下，我们生是义军人，死是义军魂，全都有死无降！你们三个不同，还可以投降能得天下的真命天子，好歹还能保住性命，至于活得好与否就得看造化了……”

杨璃忍不住接口道：“要是那样子，我们也都死了算了！”蕙草奇道：“为什么？”杨璃道：“今日之战后，我们更明白了，四帝分立，其实有望得天下的只有两家。要不就是你们家，要不就是段仙芝那伙！臧大帅和成老贼，无望的了，灭亡是迟早之事。要是你们家也亡了，得天下的便是段仙芝。那是毁我皇朝亡我家国的大奸贼！我们三姐妹投降谁也不可能投降段仙芝！也就只有死而已了！”

蕙草兰苕相视点头。二袖也连连点头。红袖道：“三公主见事分明啊！”绿袖道：“皇家奇女子呀！在下更爱你了！”说着扳住杨璃后颈使劲亲其侧脸，又道：“大公主二公主也不错呀，在下也爱得紧。”又去亲那两个。红袖跟着也亲起来。三个公主尽管仍然羞惭无地，仍为自己的命运无法自主而感到说不尽的滋味，但受到蕙草、兰苕与二袖的亲热对待也就彻底安心了，好歹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将来能否得天下，就是生或死的问题，生则升仙登天，死则共赴黄泉，大家一起至少不再孤单！否则三姐妹除了互相相依为命之外，实在也是欠缺依靠。

蕙草兰苕又促使吉义作出承诺：会尽力打听胡太妃下落，并力争营救到自己这边，给三个公主与生母团圆。这事情就这么确定。

义军大军席卷潭州城，抓捕官军官吏，对平民百姓秋毫无犯。对抓捕的俘虏也不虐待，除了以往积极镇压义军的官军将佐、以及少数民愤很大的恶官劣绅被关进大牢以待刑罚之外，其余皆宽待之。

以往寻常义军攻下城池，少不得要杀灭豪富以充军资，军纪差的义军会连平民一起杀掠。越海义军自从建立伊始，就有着严明的军纪，所到之处广获百姓拥戴。正所谓“得道多助”，才能打下广大地盘而且巩固下来，崛起之势犹如腾龙一般飞快。

寻常义军犹如流寇，纵然有一些能够快速兴起，可是衰落得也快。越海义军有着完备的一套治军治政方法，早在吉义还是小土豪的时候就在温凉乡、五龙庄开始实践和改进，打下坚实基础，如今不过是厚积薄发而已。

优卿、桂儿等人率军收取城池，收编投降的官军，将潭州原有的官吏先解职，再重新甄选任用。贪官污吏，抄家收监；好官循吏，恢复原职；另将平民之中堪为官吏的人材提拔起来。原有的豪富，对义军做过好事的，得到保护，保其家人平安、财产完璧；没对义军做过好事的，但在民间有行善积德好口碑，则财产一半充公，家人保其平安；其余没对义军做过好事、又不行善积德的豪富，财产大部分充公，妾侍奴婢解放，家主与妻儿保留有限的家宅从此作为平民过活；如果是惯常仗势欺人、为富不仁、恶名昭彰的豪富，除了财产尽数充公之外，家主家人还要治罪。充公的财产用途，一是作为军资，二是用来赈济贫民，三是用来发展生产。各种攻下城池之后的治理举措，大抵如此，不在话下。

相比自古攻城之后常有的满城屠焚景象，越海义军所攻下之城实在是幸运多了。这也使得所占地盘的城乡经济得以迅速恢复，大越皇朝的国力得以长足发展。这些不但对于结束四帝并立一统天下有利，而且就算在一统天下之后还有利于开创长远盛世，国泰则四夷宾服。

收取了潭州与邻近诸县之后，义军主力军又在吉义亲自统领下，向北进攻岳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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