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佝偻着背,白发蓬乱,手里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枣木杖。
他眯着浑浊的眼睛打量刘铁柱,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
"施主,借个地方歇脚?"
刘铁柱握紧猎刀,警惕地问:"你是谁?"
"贫道玄真,云游至此。"老道士颤巍巍地拱手,"这观原是我师弟的清修之所,三年前过世后,就荒废了。"
刘铁柱稍稍放松:"我们也是路过,歇一晚就走。"
老道士不请自入,径直走向大殿:"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雨从后殿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见到她,眼睛一亮:"好灵秀的女娃。"
刘铁柱不动声色地挡在小雨前面:"道长自便,我们住后院。"
老道士呵呵一笑,从破袖中掏出个干瘪的馒头啃起来。
刘铁柱拉着小雨回到后院,仔细检查了门窗。
"刘叔叔,老爷爷是坏人吗?"小雨小声问。
"不确定。"刘铁柱低声道,"今晚我守夜,你安心睡。"
入夜后,道观里静得出奇。
刘铁柱坐在门边,听着前殿老道士的鼾声,丝毫不敢松懈。
后半夜,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刘铁柱立刻警觉,看到老道士鬼鬼祟祟地摸向后院。
他悄悄拔出猎刀,隐在门后。
老道士蹑手蹑脚地走到小雨睡的房间外,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
刘铁柱猛地窜出,猎刀抵住老道士咽喉:"干什么?"
老道士吓得一哆嗦,布袋掉在地上,撒出几粒药丸。
"别...别误会..."老道士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女娃脸色不好,想给点安神的药..."
刘铁柱捡起一粒药丸闻了闻,是常见的安神草药。
"为何鬼鬼祟祟?"
"怕你不信..."老道士苦笑,"山里人戒心重..."
刘铁柱半信半疑,但还是收起了刀:"多谢好意,但不必了。"
老道士讪讪地回了前殿。
刘铁柱一夜未眠,直到东方泛白。
清晨,小雨醒来后精神不错。
刘铁柱煮了粥,也给老道士盛了一碗。
"多谢施主。"老道士捧着碗,忽然压低声音,"你们是在躲仇家吧?"
刘铁柱眼神一凛:"道长何出此言?"
"老道虽老,眼不瞎。"老道士啜了口粥,"你手上老茧是练武的,女娃衣着不像山野孩子,加上你昨夜戒备的样子..."
"道长慧眼。"刘铁柱不再否认,"确有仇家追杀。"
老道士点点头:"这深山老林,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最近山里不太平。"老道士眯起眼,"好几个寨子的人都在找一对父女,悬赏五百大洋。"
刘铁柱心头一紧:"道长听谁说的?"
"云游之人,消息灵通。"老道士放下碗,"你们若信得过老道,我知道个更隐蔽的地方。"
刘铁柱犹豫片刻:"为何帮我们?"
"缘分。"老道士捋了捋胡子,"再者,老道年轻时也受过恩人搭救,权当报恩。"
权衡再三,刘铁柱决定相信老道士。
三人简单收拾后,离开道观,向更深的山中进发。
老道士虽年迈,但走起山路来健步如飞。
他带着两人穿过一片原始森林,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
谷中有个天然岩洞,洞口被藤蔓遮掩,极难发现。
"这儿叫仙人洞。"老道士拨开藤蔓,"我师弟当年清修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
岩洞干燥通风,内有石床、石桌,甚至还有前人留下的陶罐和柴火。
"安心住下。"老道士说,"我每月会来送次粮食。"
刘铁柱感激不尽:"多谢道长。"
老道士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这里有些草药,女娃若不舒服,煎水服下。"
送走老道士,刘铁柱仔细检查了岩洞周围,确认安全后才安顿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中岁月静好。
刘铁柱每天打猎、采药,小雨则学着认字、缝补。
老道士每月如期而至,带来盐巴、针线等必需品。
转眼三个月过去,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
这天,刘铁柱正在溪边处理猎物,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人声。
他立刻隐蔽起来,看到两个猎户打扮的男子沿溪而行,边走边聊。
"那对父女到底躲哪去了?赏金都涨到八百大洋了!"
"听说陈九爷亲自进山了,带着几十号人呢..."
刘铁柱心头一凛。
陈九果然不死心,竟亲自带人搜山。
等猎户走远,他立刻返回岩洞,把情况告诉了小雨。
"我们得换个地方。"他收拾着必需品,"陈九的人很快会搜到这里。"
正说着,洞口藤蔓被拨开,老道士急匆匆地进来:"快走,陈九的人已经到山谷口了。"
刘铁柱二话不说,抱起小雨就跟老道士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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