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炎朗愤怒地吼出“心脉撕裂!双脉斜飞!神明错乱癫狂症也!!”时,颜十九错愕住。
他听不太懂这晦涩的中医病症,但最后两句听得格外分明:
你在杀她。
云琛,快死了。
“有那么严重吗......”颜十九愣愣自语。
炎朗强拖着浑身剧痛的身子站起,指着颜十九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她?!她第一次梦游因何而起!这病症的起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本来已为她施针给药,压制过她的梦游症!
只要她不再受大刺激,就绝不会再犯!可你又做了什么?!那么多暗卫被指使去干了什么?叫她彻底发病!成了如今这模样?!
颜十九!她是人啊!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是被砍被杀不呼痛的石头啊!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有几个人能承受住?!
战争也好,杀人也罢!失去亲人好友和挚爱的痛苦,救不了天下人的自责!桩桩件件拜谁所赐??日复一日叠加积累!日夜折磨不休!试问天下几人能承受住?!
可你颜十九!你还要再折磨她!你成功了!你终于得手了!如今她脉象分裂竟有双脉!她已不再是那个阳光又干净的云琛了!她身体里还有一个满心只想吃人饮血的恶魔!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我今天开始为她施针医治,但只能压制不能根除!你就继续折磨刺激她吧!等哪天她的心魔强过她自己!那恶魔云琛杀了她取而代之!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真正的云琛了!!!”
说完,炎朗冲上前,用尽全力狠狠推了颜十九一把,随即头也不回地恨恨离开,只留颜十九踉跄后退,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四下里一片寂静无声。
下人们早都远远避开,听不真切发生了什么,只能从那声音里听到崩溃和绝望,不敢靠近探究。
颜十九就这样直挺挺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万宸上前,轻手捧上帕子,为他止鼻血,他才陡然惊醒,眼神从惊惧变得逐渐黑沉。
万宸能看出来,颜十九罕见地开始感到害怕了,他的声音发虚发抖,强撑着底气,不知是反驳炎朗还是安慰他自己:
“就是‘恶魔’我也要,只要是云琛,什么样我都要!”
......
......
另一边,对一切浑然不知的云琛,久违地睡了个好沉好香甜的觉。
她伸着懒腰从贵妃榻上醒来,炎朗就像未曾离开过那样,还坐在榻边守着她。
只是他的头发有点乱,后脑勺蹭到灰,衣服虽然已经换过,但云琛还是一眼看出,他可能和谁打架了。
云琛惊讶:“你咋挨揍了?谁那么大狗胆,敢在我们颜府的地盘上动手,还打你这神医?东炎三王爷?”
炎朗已恢复平时冷淡的样子,鼻子里轻哼一声不说话。
云琛想找颜十九问一问,却见下人们全都一脸讳莫如深,面有隐瞒之色不敢说的样子,只说颜十九被南璃君召入皇宫了,要在宫里待几天。
她心下开始推断:
看来炎朗是和颜十九打架了,估计是为白天颜十九认干亲的事情。
瞧瞧,她怎么说的来着,抢人家娘,被人家亲儿子揍了吧?
她点点头,暗暗表扬自己推理能力更上层楼,逻辑闭环完美无缺。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为了替颜十九表达歉意,同时感激炎朗天天为她施针治梦游症,云琛最大程度发挥主人翁做派,日日陪伴在炎朗和赵太妃身边。
瞧着云琛每天和赵太妃手挽手出双入对,靠在一起小声说些女子悄悄话,云琛时不时耍宝逗得赵太妃捂嘴直笑,赵太妃也天天叫随从翻箱倒柜,今日送翡翠,明日送钗环,把云琛喜欢得不知怎么才好,炎朗一直从旁笑看,时常有种错觉:
如果他能娶到云琛,时不时就可以拥有这样的岁月静好?
大概是看出炎朗的心思,赵太妃用肩膀碰碰云琛,全无平日里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太妃做派,真的像个慈祥又可爱的婆婆似的,故意用炎朗能听见的声音对云琛道:
“你瞧我这儿子怎么样?一表人才,医术高明,性子淡了点,但还算温和。是不是上好的夫君人选?”
“母亲!”炎朗无奈地嗔怪一声。
云琛没听出赵太妃话里的意思,上下打量炎朗,认认真真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发现炎朗被看得不自在,脸颊微微有点红,老实回复赵太妃:
“是挺好的,而且还寿命长!能活好久好久!”
“哈哈哈哈哈——”赵太妃被逗得哈哈大笑。
炎朗也差点被气笑:“你哦,真是一天不戳我心窝肺管子,你都难受!”
“哈哈哈......”
与此同时另一边,与颜府温馨和乐的气氛截然不同。
皇宫凤驭天殿中,地笼烧得滚烫。
颜十九只穿着一身单薄袭衣,仰躺在长椅上。
他衣带未系,胸前大敞,露出薄肌精壮的胸膛,微微喘息起伏,一只手耷拉垂下,另一只手提着只酒壶,不停地仰头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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