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篌的院落里,他负手而立,对着虚空抬手。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去告诉防风小姐,”涂山篌语气平静,“五王已经查到了西炎玱玹的下落,让她早做准备。”
“是。”暗卫领命,如烟消散。
——
清水镇的石板路被午后的日头晒得暖融融的,阿茵踢着路边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脚步慢悠悠地晃着。
她怀里揣着刚买的糖糕,油纸裹着的甜香丝丝缕缕钻出来,连带着语气都软乎乎的:
“狐狐,你说玱玹到底在忙什么呀?怎么还不找我?”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应该快了吧,毕竟他最在意的就是小夭的事,说不定是被别的事绊住了。”
“总觉得他不太靠谱,还是准备个备用方案吧。”
阿茵撅了撅嘴,伸手从油纸里掰了块糖糕塞进嘴里,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也没完全驱散她心里的嘀咕:
“走,我们去找相柳。”
“相柳?”
“恩,有事找他帮忙。”
“宿主打算走着去?”
“嗯!”阿茵脚步顿在一家卖蜜饯的摊子前,指着罐里的山楂条,继续在心里说道:
“瞬移虽然快,可日子也太无聊了,不如走着去,看看路上的山山水水,就当踏春了。”
她付了钱,把山楂条揣进随身的小布包里,又顺手拿了两包杏仁,才继续往前走。
“可宿主不是有坐骑吗?”
“那可不行,”阿茵晃了晃手指,语气里带着点小谨慎,
“万一被人看见了,暴露身份就不好了,还是低调点好。”
“也是。”
阿茵嘴里嚼着山楂条,脚步轻快地出了清水镇。
进了山,满眼都是翠得发亮的绿,风里裹着草木的清香,偶尔还有几声鸟鸣从林子里传出来。
她哼着小曲,一会儿蹲下来看路边的小野花,一会儿又伸手去够枝头垂下来的藤蔓,走得慢悠悠的,倒真有几分踏春的惬意。
可太阳渐渐西沉,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阿茵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走了大半日,她终于累得坐在树下:“哇,这也太远了吧!”
“哈哈哈,”狐狐笑得幸灾乐祸,“不是你自己要走着去的吗?”
“太阳都快下山了,我连一半路都没走到。等到了地方,怕是都要月黑风高了吧?”
“差不多吧。宿主别歇了,继续赶路呀。”
“还好有灵力护体,倒也不算太累。”阿茵拍拍衣裙站起身,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加快了脚步往山林深处走。
待到夜幕完全降临,明月升起,阿茵正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忽然顿住脚步,皱起了眉头。
空气中隐隐传来几股不同的灵力波动,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狐狐,什么情况啊?”她放轻了脚步,声音压得低低的。
“统统也不清楚,”狐狐声音也变得谨慎起来,“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是有人在打斗。”
“额,万一人很多怎么办?”阿茵往后缩了缩,“我可不想惹麻烦。”
“宿主,以你现在的灵力修为,一般人伤不了你的。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阿茵愣了愣,“对哦,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有灵力了,不怕!”
说着,她顺着灵力波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往前挪。
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她猛地顿住。
空地上,相柳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白色的衣袍上沾了好几片血迹,银白的发丝有些凌乱,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冽的光,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绕到相柳身后,手中长刀带着寒光刺向他的后背。
阿茵眼疾手快,指尖凝聚起一道灵力,猛地往前一推——灵力精准地撞在刀柄上,只听“咔嗒”一声,刀柄直接断成两截。
相柳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头,看清来人是阿茵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有几名黑衣人扑了上来。
阿茵挥手间,灵力化作无数冰剑射向黑衣人,却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黑衣人见她灵力高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带队撤退。
相柳在对方撤退时又出手击杀了数人。
待黑衣人全部离去,阿茵这才上前:“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来这里?”相柳的声音冰冷,但若仔细分辨,能听出其中一丝极淡的关切。
“来找你帮个小忙。”阿茵好奇地打量着他,“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军中出了奸细。”相柳简练地解释,“我今日设计引出内鬼,没想到对方安排了数十人伏击。”
“你不是海底妖王吗?战力可是大荒第一,怎么还会受伤啊?”阿茵语气里满是惊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带着点“冒犯”。
相柳的双瞳忽然泛起猩红,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阿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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