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洞岩壁上嵌着的几盏油灯次第亮着。
阿茵靠在石壁上,后背接灯盏暖意,额角汗渍在灯光下亮着,之前绷紧的肩线慢慢放松 。
“宿主,今天这关总算熬过去了 。”狐狐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是一缕温暖的光,驱散了些许寒意 。
阿茵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没事,狐狐。
每天就前半小时最难熬,只要身体的防御机制一跟上,后面基本没什么太大的痛觉,你呀,别总把心揪着 。”
“可还有两年半啊…”狐狐的语气满是无奈,“统统看着你遭罪,心里真不是滋味 。”
“有你在,我就有底气,两年半很快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
阿茵拿出麦饼,正要咬下一口回榻上休息,眼前忽然飘起细碎的雪花。
雪花渐聚,一道白色身影从其中缓步走出,银色面具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是你。”阿茵抬眼,看清来人模样,瞳孔微缩,捏着油纸包的手一顿,惊讶地将吃食搁在身侧的石台上 。
相柳立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银发垂落,嗓音冷清如霜:“看来,你还记得我。”
“恩。”阿茵眼底掠过一丝戒备,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报恩。”相柳薄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
“报恩?”阿茵微微蹙眉,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语气里满是诧异 。
“你当年救过我的性命,今日是来还你的恩情。”
“不过是顺手救了你。”阿茵摆了摆手,语气刻意放得轻淡,“你不必挂在心上 。”
相柳迈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阿茵假装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是谁,却也敢救我。”相柳语气不容置喙,冷眸中掠过一丝探究 。
“九命相柳从不是欠人情的性子,恩怨分明,有恩必还。告诉我,涂山璟的下落,我帮你救他。”
阿茵猛地抬眸,眼底满是震惊,连忙在心里急切地唤道:
“狐狐!狐狐!相柳说要帮我救璟,这算不算违背他的命轨啊?”
狐狐的声音带着雀跃:“相柳是书中人物,这次是他自愿提出救人,并非你主动请求,不算干扰命轨!
太好了宿主,你终于不用再承受那些痛苦了,这大半年看着你痛,统统都快急死了!”
“狐狐,我不清楚璟具体在哪儿,能直接瞬间转移到他身边吗?”
“当然可以。”
阿茵望向一旁的相柳,又问:“那带着相柳一起转移,行不行?”
“可以的,宿主,只要他握住你的手,你们就能一起过去 。”
阿茵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她望着相柳,用力点头:“好,多谢你,只是璟具体在哪我不清楚,但我有办法带你去。”
“恩。”相柳应了一声,却见阿茵缓缓伸出手,眼神里满是认真。
他挑眉,疑惑地看着那只纤细的手。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惊讶,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阿茵的指尖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相柳看着她眼底的郑重,沉默片刻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稳感。
“狐狐,好了,瞬间转移到璟的身边吧。”阿茵在心里默念。
“收到!宿主!”
见阿茵既不说话也未动,相柳正垂眸望着她,下一瞬,周身景象便如碎镜般消散。
再抬眼时,刺鼻的霉味与血腥味瞬间涌入鼻腔,他们竟真的站在了一间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石地上,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蜷缩着,他浑身是血,衣衫被撕裂成碎片,粗重的铁链还锁着他的手脚,人早已虚弱得晕了过去。
相柳还未从瞬间转移的震惊中缓过神,身旁的阿茵已经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璟!”她快步冲过去,蹲在涂山璟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手颤抖着悬在半空,竟不敢轻易触碰。
“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相柳走上前,声音拉回了阿茵的思绪,“我们带他去哪儿?你定个主意。”
阿茵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把他放在回春堂门口吧。”
“然后呢?”相柳追问,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放在门口就好。”阿茵咬了咬唇。
相柳不再多问,抬手凝聚灵力,一道光刃闪过,锁着涂山璟的铁链瞬间被斩断。
他俯身屈膝,阿茵在旁轻扶涂山璟的手臂,二人合力,小心翼翼将他背在背上,动作格外轻柔 。
她一只手轻轻握着涂山璟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再次牵住相柳的手,在心里默念:“狐狐,去回春堂门口。”
“好的宿主!”
又是一阵光影变幻,三人瞬间出现在回春堂的巷口。
夜色正浓,街上空无一人。
阿茵松开手,指尖凝聚灵力,幻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她迅速写下一封信,字里行间满是恳求,只恳请玟小六暂且收留涂山璟几日,对医治之事绝口未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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