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走到甲板上,凭栏远眺。
夕阳正缓缓沉入粼粼波光中,将天际染成一片暖金,连带着风都添了几分柔意,别有一番缱绻景色。
“辰荣小姐说的不对。”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突兀地在身侧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阿茵惊得肩头微颤,猛地转过头,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防风邶斜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玉佩,眉梢轻挑,唇边噙着抹散漫的浅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阿茵攥紧了袖中的手,下意识敛了气息。
“她说你毫无灵力,”防风邶直起身,缓步走近,衣袂扫过甲板带起细碎风声,他微微偏头,像是真的在仔细分辨般,向前虚虚嗅了嗅,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可我看着,你灵力很高啊,还带着股清冽的草木香。”
阿茵心头一凛,九命相柳不愧是传闻中大荒第一战力,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是眼前这人,说话时眼神轻佻,姿态放浪,浑身透着股“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散漫劲儿,实在和狐狐说起的九命相柳那种冷厉肃杀、心思深沉的模样搭不上边。
可狐狐不会骗她,这让她越发摸不透眼前人。
“我有没有灵力,好像,同公子没关系吧。”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防风邶之间的距离。
这人身上那看似散漫的气场下,藏着一种让她心头发紧的压迫感,像蛰伏的猛兽,明明没露出獠牙,却让她本能地觉得危险,只想离得远些。
“当然没关系。”防风邶坦然承认,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栏杆,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不过是寻个借口,想与姑娘搭句话罢了。在下防风氏,防风邶。”他自报家门时,眼神飞快地扫过阿茵微紧的神色,将她的警惕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
想起那日她救他时,明明怕得手抖,却还强装镇定的可爱样子,还有那奶凶奶凶的语气,和此刻这副疏离防备的模样,实在反差得有趣。
面上,他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青丘公子的侍女,阿茵。”
“原来是阿茵姑娘,”防风邶故作惊喜地扬了扬眉,语气热络了几分,“今日真是好运,能与姑娘这般标志的美人认识…”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骤然挡在了阿茵身前。
涂山璟不知何时出现,一手稳稳牵过阿茵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黑眸中满是警惕地看向防风邶,周身气息都沉了几分。
防风邶见状,低笑出声,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模样:“青丘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
他语气轻松,眼神却在涂山璟攥着阿茵的手上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心里早已将两人的关系掂量清楚。
“别打她主意。”涂山璟的声音压得极低,分明是句陈述,却藏着不容置喙的暗暗警告。
话音落,他便攥紧阿茵的手,转身快步离开。
不远处,辰荣馨悦望着这一幕,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嫉恨。
她盯着阿茵的背影,心里恶狠狠地暗道:“不过是个侍女,也配让涂山璟这般护着?
我一定会找到比你身份更尊贵之人!这满大荒的,除了皓翎王姬外,谁的身份能有我尊贵!”
涂山璟带着阿茵走到僻静的船尾,河风拂过,吹散了甲板上的喧嚣。
阿茵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忍不住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打趣道:“公子,你…你这是吃醋了吗?”
涂山璟的耳尖“唰”地一下红透,连带着脸颊都泛起薄红,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细若蚊蚋:
“你总说我好看,可防风邶的容貌,在大荒数一数二的好,我,我怕你…”
“怕我什么?”阿茵忽然往前凑了凑,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带着几分狡黠与期待,直直地望着他。
涂山璟被她看得心跳都漏了半拍,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猛地垂下眼睫,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我怕你…会更喜欢他那样的。”
“璟!璟!你怎么在这!”一道洪亮的嗓音猛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形挺拔、笑容爽朗的男子快步走来。
他拍了拍涂山璟的肩膀,大咧咧地说道:“丰隆说你在甲板上,我找了你半天!”
“昶,你来啦。”涂山璟的窘迫被打断,连忙稳住神色。
“是啊!”离戎昶点头,目光顺势落在阿茵身上,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露出真心实意的赞叹:
“这就是你常常挂在嘴上,说很有意思的那个侍女吧?果然生得好看,瞧着就灵气!”
他说话直来直去,眼神坦荡,没有半分轻慢,反倒显得格外真诚。
“阿茵,这是昶,我跟你提过的离戎氏公子。”涂山璟介绍道。
阿茵屈膝行礼:“离戎公子。”
“哎,不必多礼!”离戎昶连忙摆手,性子爽朗得像阵疾风,“璟的人,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这么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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