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重。
柳文清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伤口虽然上了药,但血还在往外渗,把他身下的干草染得暗红。
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章巧巧守在床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手里死死攥着那半片从林子里捡回来的黑风寨衣料,小声地抽泣。
“都怪我……要是我跟先生一起去采药,说不定就能帮上忙……”
许糯糯看着那片粗糙的布料,又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两块冰凉的铁牌,心直往下沉。
黑风寨对这“令牌”的执念,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柳文清被抓,绝不是偶然,是那帮土匪认定了他们这群人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屋外,马秀莲抱着胳膊,在院子里焦躁地来回打转,嗓音发颤。
“这破茅屋四面漏风,真要是来了大队人马,咱们就是瓮里的鳖,插翅也难飞!”
她猛地停住脚,看向屋里的人。
“我看,不如咱们趁天黑赶紧跑吧!往南再走几天,说不定就到那什么桃林了!”
王二婶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柳先生伤成这样,带着他也是个累赘……”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章木匠“霍”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斧头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要走你们走!”
许糯糯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
“柳先生是为了救咱们才受的伤,现在把他丢下,猪狗不如!”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惶惶不安的脸。
“黑风寨的人既然满世界地找令牌,就不会轻易放火烧林子,他们怕把线索给烧没了!”
“这正好给了咱们时间!”
她迅速做出安排。
“陈大叔,你带几个壮丁,用院子里的木料和漆林里砍来的干树枝,在茅屋周围给我搭起半人高的栅栏!”
“李氏,王二婶,你们把所有能装水的陶罐都装满水,放在栅栏内侧!他们要是敢放火,就给我往死里泼!火灭了,罐子还能当石头砸人!”
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却条理分明。
原本慌乱的人群,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安排完众人,许糯糯对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阿墨使了个眼色。
“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院子外一处僻静的角落,许糯糯压低了声音。
“我怀疑他们的老窝就在这附近,今晚,咱们必须去探探底,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还有没有别的眼线。”
阿墨一言不发,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我去准备弓箭,再带上两把新打的短刀。”
马秀莲听说许糯糯还要去闯匪窝,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疯了!你真是疯了不成?那可是黑风寨!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她一把拉住正要去帮忙搬木料的赵勇。
“勇小子,你可别犯傻,跟着她去凑什么热闹?会死人的!”
赵勇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都红了。
“柳先生是为了咱们才被抓的!现在当缩头乌龟,我还算个人吗?”
一直闷头干活的许德安也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却有力。
“糯糯说得对,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拼一把!我也去,年纪大了打不动,帮着望望风总行!”
马秀莲看着一个个都跟中了邪,没人听她的,气得一屁股蹲在墙角,不吭声了。
但那眼神里的恐惧,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是真的怕了,怕再见到那个一刀就能抹了人脖子的刀疤脸。
夜色渐深。
在众人的努力下,一道简陋却结实的栅栏已经初具雏形。
月光透过漆林诡异的枝叶缝隙,斑驳地洒在茅屋顶上,空气里带着一股草木和泥土混合的清香。
许糯糯借口去溪边取水,一个人悄悄避开众人,来到漆林的边缘。
【叮!在“漆林夜影”签到成功,奖励【**香3小捆】 【软梯1架(10丈)】!**香点燃后能让人昏沉,软梯轻便易携,爬墙越沟都好用!】
她心中一喜,迅速将东西收进空间,底气更足了。
回到茅屋,她和阿墨、许德安已经换上深色的衣衫,带上弓箭和短刀,准备出发。
赵勇却提着一把柴刀跟了上来,执意要跟着。
“这林子里的夜路我熟,我走最前面,能避开麻烦。”
许糯糯看他眼神坚定,拗不过,只好点头同意。
四个人借着栅栏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赵勇果然没吹牛,在漆黑的林子里穿行,竟走得比白天还稳,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些带刺的藤蔓和松软的腐土。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赵勇突然蹲下,压低了手势,指着前方一片洼地。
“那儿有火!”
四人立刻伏在山坡的草丛后,凝神细看。
只见洼地中央有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燃着两堆篝火,四个黑风寨的喽啰正围着火堆烤着什么东西,骂骂咧咧的抱怨传了过来。
“他娘的,那书生骨头真硬!打了半天,一个字都不肯说!等明天县里的人来了,有他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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