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比昨日更盛,透过窗帘缝隙时已近刺眼。娇娇在顾衡怀中醒来,这次她没有羞怯,反而仰起脸,在他下颌印下一个轻吻。
顾衡立刻醒了。他睁开眼,看见怀中小妻子笑盈盈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胆子大了?”
“跟你学的。”娇娇眨眨眼,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顾先生教得好。”
顾衡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翻身将她困在身下:“还叫顾先生?”
“那……衡哥哥?”娇娇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软得能滴出水。
顾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暗沉:“再叫一遍。”
“衡哥哥。”娇娇从善如流,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衡哥哥今天不去商行吗?”
“晚点去。”顾衡低头吻她,这个吻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先陪你。”
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光将整张床都照得暖融融的,才起身洗漱。
下楼时已经九点半,李妈备好的早餐有些凉了,正要拿去热,顾衡摆摆手:“不用,这样刚好。”
他今天心情显然极好,破天荒地往吐司上涂了果酱——他平时只吃原味吐司配黑咖啡。娇娇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顾衡抬眼。
“笑你可爱。”娇娇托着腮,眼里满是柔情。
顾衡轻咳一声,耳根又红了。他低头喝咖啡,但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早餐吃到一半,阿昌来了。他站在餐厅门口,欲言又止。
“什么事?”顾衡放下咖啡杯。
阿昌看了娇娇一眼,压低声音:“先生,藤原那边……有新动静。”
顾衡的表情淡了下来:“说。”
“他们联络了码头工会的几个代表,说要给工人发一笔‘慰问金’,条件是……要求顾家让出三号码头的管理权。”
顾衡的眼神冷了:“三号码头?”
“是。就是老夫人当年亲自谈下来的那个码头。”
娇娇的手一顿。她看向顾衡,看见他下颌线绷紧了,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节泛白。
“知道了。”顾衡的声音很平静,但娇娇听出了那平静下的暗涌,“备车,我去商行。”
“是。”
阿昌退下后,餐厅里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空气里的温度好像低了几度。
“顾衡,”娇娇轻声开口,“那个三号码头……”
“是母亲的心血。”顾衡放下杯子,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民国十二年,母亲拖着病体,跟英国领事谈了三天三夜才谈下来的。条件是顾家保证码头永远不用于走私军火和鸦片。”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浸了冰:“藤原要这个码头,是为了打通日本商团的走私渠道。母亲在天有灵,绝不会允许。”
娇娇的心紧了紧。她伸手,覆上顾衡的手背:“需要我做什么吗?”
顾衡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等我回来就好。”
“可是——”
“娇娇。”顾衡打断她,语气严肃起来,“藤原这个人,手段很脏。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单独出门。如果非要出门,让阿昌派人跟着。”
娇娇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头一暖,点头应下:“好,我听你的。”
顾衡这才神色稍霁。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乖。我尽量早点回来。”
“嗯。”娇娇仰脸看他,“注意安全。”
顾衡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娇娇站在餐厅窗前,看着他的汽车驶出公馆大门,消失在街道尽头。阳光依旧灿烂,玫瑰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但她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安。
“可乐,”她在心里轻声问,“藤原会对顾衡不利吗?”
系统沉默片刻:“根据数据分析,藤原所属的商团与日本军方有密切联系。他们觊觎上海港口的控制权已久,顾家是最大的障碍。”
“那顾衡会有危险吗?”
“目前危险系数为37%,但若正面冲突,可能升至65%以上。”
娇娇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看着窗外明媚的秋日,忽然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眼。
顾氏商行,三楼办公室。
顾衡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阿昌刚送来的藤原商团近期动向报告。
报告显示,藤原不仅接触了码头工会,还私下会见了工部局的几个官员,甚至和青帮的某个堂主有过密谈。动作之频繁,显然是在布一张大网。
“先生,”阿昌站在他身后,低声说,“工会那边,有几个代表收了藤原的钱,正在煽动工人闹事。他们说……顾家克扣工钱,不如让日本商团来管理,保证待遇翻倍。”
顾衡冷笑:“翻倍?藤原的钱那么好拿?”
“我已经让人去查那几个代表的底细了。”阿昌说,“最快今晚就能拿到把柄。”
“不够。”顾衡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藤原敢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有后手。你去查查,他在租界那边打通了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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