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坦诚的夜谈与星空下的誓言,仿佛一道分水岭,将之前微妙的猜忌与不安彻底冲刷干净。接下来的一个月,时光像是浸在了蜜罐里,流淌得格外温润而甜蜜。
顾衡彻底践行了他的诺言。他减少了不必要的工作应酬,将更多的时间留在家中,留给了苏晓晓。他会陪她在庭院里侍弄新栽的月季,会和她一起在画室里消磨整个下午,哪怕只是各自做着喜欢的事,偶尔抬头相视一笑;会在夜晚的露台上,拥着她看星星,聊些天马行空的未来。
他不再提起任何关于过去的疑问,看向她的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珍视。别墅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越发松弛而温馨,连佣人们脸上都时常带着笑意。
苏晓晓也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与幸福里。
只是,身体上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悄然出现。
最初是晨起时莫名的轻微恶心感,并不严重,只是胃口变得有些挑剔。她以为只是天气渐热,或是前阵子情绪波动的影响,并未在意。顾衡却立刻察觉了,紧张地叫来家庭医生。医生检查后说可能是肠胃功能稍弱,开了些温和调理的药物,嘱咐饮食清淡。
然后,是日益明显的嗜睡。她常常在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靠在顾衡怀里看书,看着看着就沉入梦乡,一睡就是一两个小时,醒来时浑身酥软。顾衡只当她是之前累着了,又是心疼,又是纵容,总在她睡着时小心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
再后来,是月事迟迟未来。
起初几天,苏晓晓并没联想到什么。她的周期一向不算特别规律,加上这一个月心情大起大落,迟来几日也属正常。但迟了快一周时,她心里隐隐浮起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确定,更不敢说出来,怕希望落空,更怕……这只是又一次错觉。
这天清晨,她又在熟悉的轻微反胃感中醒来,比往日更明显一些。顾衡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她,见她蹙眉,立刻关切地问:“又不舒服?”
“有点……”苏晓晓捂着嘴,缓了缓那股不适感,忽然心念一动,看向顾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生……我……我月事好像迟了挺久了。”
顾衡愣了一下。他并非没有留意到,只是这段时间沉浸在新婚的幸福里,加上苏晓晓身体其他不适分散了注意力,并未深想。此刻被她一提,那些细微的征兆——嗜睡、口味变化、恶心、还有她近来身体某些部位似乎更加丰润柔软的触感……电光火石间,一个惊人的、无比强烈的预感击中了他。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猛地坐起身,双手握住苏晓晓的肩膀,力道有些失控:“迟了多久?具体几天?除了恶心嗜睡,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苏晓晓从未听过的、混合着狂喜、紧张、难以置信的急切。
苏晓晓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有些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大概……迟了八、九天了。别的……就是容易累,胸口有点胀……”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也红了起来。
顾衡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火焰。他松开她的肩膀,转而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逡巡,仿佛想从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确认那个可能。
“娇娇……”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们……我们马上去医院。”
“现在?”苏晓晓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
“现在!”顾衡斩钉截铁,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他先是冲到衣帽间胡乱抓起两人的衣服,又折返回来,小心翼翼却又难掩激动地将苏晓晓从床上抱起来,“不,等等,你先别动,就坐在这里,我让周昀立刻安排医院,不,去我们自己的私人医疗中心,全面检查,对,全面检查……”
他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像个初次得到珍贵礼物、手足无措的大男孩。他放下苏晓晓,又想去找手机,转身时甚至差点被地毯绊了一下。
苏晓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那点不确定和忐忑,忽然就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甜蜜冲散了。她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先生,别急。”她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带着一丝安抚的温柔,“就算是……也要等天亮,医院都上班了呀。而且,也许只是我最近情绪波动影响的呢?我们先自己确认一下好不好?”
“自己确认?”顾衡回头,眼神依然灼热。
“嗯。”苏晓晓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前几天让薇薇安帮我买了验孕棒,就在浴室抽屉里。”她本来是想悄悄确认了再告诉他的。
顾衡闻言,几乎是冲进了浴室。很快,他拿着一个未拆封的盒子出来,手竟然有些抖。他拆开包装,仔细看了说明,然后深吸一口气,将验孕棒递给苏晓晓,眼神紧紧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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