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涓涓细流,在平静而深沉的幸福中悄然逝去。顾念苏——念念的诞生,如同在顾衡与苏娇娇原本就色彩斑斓的生命画卷上,添上了最灵动温柔的一笔。他们的人生,围绕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展开了更为宽广、也更为坚实的维度。
念念的成长,是他们共同的史诗。
念念继承了父母相貌上的所有优点,眉眼像极了苏娇娇的清澈秀美,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却又带着顾衡的深邃韵味。她从小就是个安静又好奇的孩子,喜欢听妈妈讲剧本里的故事,也爱趴在爸爸的书桌边,看他处理文件或写新的创作随笔。
顾衡兑现了他的承诺,那本《幕前与幕后:关于表演、爱与新生》在念念一岁时正式出版。书籍一经面世便广受好评,不仅成为表演专业学生的推荐读物,更因其真挚的情感记录打动了许多普通读者。版税收入,顾衡单独设立了一个基金,以念念的名义,用于资助热爱表演艺术的贫困学生。他说:“这是念念带给我们的灵感与福气,应该回馈给更多有梦想的人。”
念念三岁那年,苏娇娇产后复出的第一部电影上映。这是一部聚焦母亲与儿童心理的现实题材影片,苏娇娇的表演洗尽铅华,深刻入微,一举夺得当年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颁奖台上,她特意感谢了她的“小评委”:“我要谢谢我的女儿念念,是她用最纯真的眼睛告诉我,真实的情感最有力量。” 台下,顾衡抱着已经会奶声奶气说“妈妈棒棒”的念念,骄傲得无以复加。
顾衡并未远离荧幕,但他更加精挑细选,产量减少,质量却愈发精湛。他执导并主演的一部科幻电影,在念念五岁时获得了国际奖项的认可。红毯上,他左手牵着身穿同色系小礼裙、像个小公主般的念念,右手与一袭简约长裙、风华依旧的苏娇娇十指紧扣。那张“一家三口,星光齐耀”的照片,成为娱乐圈家庭幸福的经典定格。
风雨同舟,爱是唯一的答案。
生活并非永远阳光普照。念念七岁时,顾衡的母亲,那位一直疼爱苏娇娇如亲女的顾母,因病离世。那是夫妻俩第一次共同面对至亲的永别,悲伤如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家庭。顾衡沉浸在丧母之痛中,苏娇娇强忍悲痛,一手操办丧礼,一手温柔地支撑着丈夫和年幼的女儿。夜深人静时,她抱着默默流泪的顾衡,低声说:“妈妈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我们,就像星星,看着我们,爱着我们。” 念念用稚嫩的画笔,画了一幅“奶奶变成天使在云上笑”的画,贴在爸爸的书房,成为了顾衡走出阴霾的一束微光。
也有过事业的瓶颈与分歧。苏娇娇在某个艺术电影的创作上投入巨大却票房惨淡,遭遇了一些非议。顾衡的公司也曾面临过一次不小的投资风险。但他们从未让这些压力侵蚀家庭的温暖。书房里彻夜的长谈,阳台上并肩看星空的沉默,厨房里一起为女儿准备早餐的日常……这些平凡的瞬间,成为了他们抵御外界风浪最坚实的港湾。他们约定,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家永远是坦诚、支持与理解的净土。
时光染白青丝,爱意沉淀如酒。
转眼间,念念长大了。她没有如外界猜测般进入娱乐圈,而是受父亲那本书和父母言传身教的影响,考取了顶尖大学的心理学与艺术史双学位。她理性而敏锐,同时内心充满了对美与情感的深刻感知,成了一个小小的“批评家”,常常是父母新作的第一读者和最坦率的评论者。
顾衡和苏娇娇渐渐减少了高强度的工作。顾衡将公司更多交由专业的团队管理,自己只把握大方向,并开始撰写回忆录,记录他眼中中国影视几十年的变迁,以及他个人生命的传奇——其中最重要的篇章,当然是与苏娇娇的相遇相知。苏娇娇则更多投身于戏剧教育和公益事业,扶持新人演员,关注女性发展。
他们的闲暇时光,常常是在家中的花园里度过。顾衡种了许多苏娇娇喜欢的百合,四季常有花开。某个秋日的午后,阳光和煦,银杏叶金黄。已生华发的顾衡戴着老花镜,在藤椅上校对着回忆录的稿子。同样鬓角染霜的苏娇娇,则在一旁轻轻擦拭着他们多年来获得的奖杯,其中就包括那座金鹰奖杯,它被放在一个特别的位置,旁边是念念各个阶段的照片。
苏娇娇拿起奖杯,微笑道:“当年拿着它的时候,觉得好重,是荣誉的重量。现在看看,觉得好轻,比起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它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缀。”
顾衡放下稿子,握住她的手。那双手,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光滑细腻,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交握在一起的力量与温暖,数十年如一日。“对我来说,最重的奖赏,始终是‘苏娇娇的丈夫’这个身份。”他看着她,眼神依旧如当年在《凤孤凰》片场初见她时那般专注,只是褪去了最初的探究与冷冽,盈满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深海般的柔情。
念念带着她的未婚夫回家吃饭。饭桌上,年轻人谈论着未来的计划,眼中是对彼此的爱意和对生活的憧憬。顾衡和苏娇倩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送走孩子们后,两人并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身上盖着同一条柔软的羊毛毯。夜空星辰闪烁,一如多年前江边的那个夜晚。
“娇娇。”
“嗯?”
“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我一定更早找到你。”
苏娇娇将头靠在他依旧坚实的肩膀上,笑了:“说不定是我先找到你呢。顾老师,到时候,可别又板着脸训人。”
顾衡低笑,将她搂紧:“不会了。第一眼,我就认出你,然后紧紧抓住,再也不放手。”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依偎着。花园里百合的幽香隐隐飘来,混合着秋夜清冷的气息。远处隐约传来城市的声响,却更衬得这一方天地安宁祥和。
念念第二天回来,看见父母相偎在长椅上安然入睡的模样,轻轻拍下了这张照片。照片里,两位白发老人相互依傍,睡容平静满足,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毯子下的身躯微微倾向对方。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点点光斑,仿佛岁月颁发的,最后也最温柔的金色勋章。
她在照片背后写下: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爱是永不止息。
——致我的父亲顾衡,母亲苏娇娇。
他们用一生,诠释了这句话。”
(本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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