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阁的鎏金灯笼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林墨正站在拍卖厅的后台,指尖拂过展台前的锦布。布下盖着他这月修复的三件压轴品:一件是用断玉碎片拼嵌的凤凰屏风,银丝勾连的裂痕在烛火下流转如星河;另一件是紫竹雕刻的灵笛,虽不能引灵,却能吹出安抚心神的调子;最特别的是那串镇邪环改造的“锁灵链”,铁环上的锈迹被镇魂玉的灵力洗去,露出暗金色的纹路,据说能锁住小型邪祟。
“林管事,总事让您过去一趟。”学徒小跑着进来,手里捧着件锦盒,“还有这个,刚收来的拍品,总事说让您瞧瞧,能不能压轴。”
林墨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墨玉,玉心有道深紫色的纹路,像条蜷缩的蛇。“这是……蚀心玉?”他指尖刚触到玉面,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里面封着邪祟的残念,谁送来的?”
“是个蒙面人,给了五十两定金,说一定要上拍,还指定要压轴。”学徒压低声音,“总事说这玉邪性,但出价高,让您看着办。”
林墨皱眉,将锦盒合上。蚀心玉是禁品,一旦拍卖时邪祟破玉而出,整个拍卖厅都会遭殃。他刚要去找总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怎么回事?”阿璃抱着账本跑进来,脸色发白,“前厅吵起来了!说是有人质疑咱们的拍品是假货!”
林墨快步走到前厅,只见拍卖台前围了群人,为首的是个穿锦袍的胖子,手里捏着块碎玉——正是前几日卖给凤仪班的屏风碎片。“大家快来看!万宝阁拿碎玉充好玉!这裂痕用银丝遮着,骗我们说是新工艺!”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手里的号牌都捏紧了,看向展台的眼神充满怀疑。“我说怎么那么便宜,原来是碎玉拼的!”“万宝阁这么大的商会,也干这种勾当?”
总事急得直转圈圈,山羊胡都翘了起来:“王老板,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卖的时候就说了是‘嵌丝工艺’,从没说是完玉!”
“嵌丝工艺?我看是坑人工艺!”王胖子将碎玉往地上一摔,“这玉根本不值这个价!我要退钱!不然我就砸了你们的招牌!”
林墨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碎玉,指尖凝起灵力。碎玉在他掌心泛起微光,银丝勾勒的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像凤凰的骨骼。“王老板,您买这屏风时,班主是不是说过,要在戏台上用?”
王胖子愣了下:“是又怎样?”
“您看。”林墨抬手一挥,身后的学徒立刻搬来盏灯笼。林墨将碎玉凑近灯芯,只见光芒透过碎玉,在墙上投出一只展翅的凤凰,银丝的影子像流动的火焰,比完玉的光晕更灵动,“碎玉的裂痕让光线折射得更碎,在戏台上,这光影能让布景像真的仙境一样。您昨晚的《瑶池会》座无虚席,是不是就靠这屏风的光效?”
人群里有人附和:“对!我昨晚去看了,那凤凰影子活灵活现的,比别家戏班的布景强多了!”“我还以为是法术,原来是碎玉的功劳?”
王胖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支吾道:“那……那也不值那么多钱!”
“值不值,得看用处。”林墨将碎玉放回托盘,“您用它赚的戏票钱,怕是早超过买屏风的价了吧?要是用完玉做屏风,不仅贵十倍,还出不来这光影效果,您会买吗?”
这话戳中了要害,王胖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人群里爆发出哄笑,不少人看向林墨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林管事说得在理!东西好用就行,管它是不是完玉!”“就是,王胖子这是想占便宜呢!”
总事松了口气,抹了把汗:“行了行了,拍卖会继续!下一件拍品,紫竹灵笛!”
风波刚平,拍卖师刚要敲响木槌,二楼雅间突然传来个冷冽的声音:“等等。”
众人抬头,只见雅间的珠帘被掀开,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子端坐着,指尖把玩着枚玉佩——正是林墨修复的镇魂玉平安扣。“我听说万宝阁收了件蚀心玉?怎么不上拍?是怕镇不住邪祟,还是有别的猫腻?”
林墨心头一紧,这人怎么知道蚀心玉?
总事脸色微变:“只是件普通玉石,不值当压轴。”
“普通玉石?”面具男轻笑一声,扔出个钱袋,“五百两,我要看看。”
人群再次骚动,五百两买块“普通玉石”?不少人都看出不对劲,纷纷探头望向后台。
林墨当机立断:“蚀心玉是禁品,按规矩不能上拍。这位公子若感兴趣,会后我可陪您去库房看,但现在拍卖会要继续。”
“禁品?”面具男推开雅间门,缓步走下来,银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万宝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规矩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值得你们藏着掖着。”他径直走向后台,伸手就要去掀盖着蚀心玉的锦布。
“别动!”林墨挡在展台前,镇魂玉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这玉里封着邪祟,碰了会出事!”
面具男冷笑一声,指尖突然弹出道黑气,直逼林墨面门:“我看你是想私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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