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接过魁首的玉牌时,指尖还带着一丝不真切的温热。台下的欢呼如潮水般涌来,王猛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柳如烟含笑点头,秦岳捋着胡须满眼赞许,连素来严厉的万象阁阁主都对他投来嘉许的目光。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三师兄的手札翻到最后一页,只留下“丹王谷中藏真意”七个字,墨迹淡得像随时会消散。
“林墨兄弟,发什么呆呢?”王猛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魁首的庆功宴都快开始了,你可是主角!”
林墨回过神,将玉牌塞进怀里,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点事。”他望向东方,丹王谷的方向被晨雾笼罩,像藏着无数秘密。
“你想去丹王谷?”秦岳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三师兄的手札提到那里,想必是有缘由的。丹王谷的谷主‘赤松子’,可是活了近千年的老怪物,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据说能炼出‘活魂丹’,让离体的魂魄暂时归位。”
“活魂丹?”林墨心头一跳,三师兄的手札里夹着半片丹屑,他一直没弄清来历,难道……
“不过那老东西脾气古怪得很,”秦岳话锋一转,“十年前有人想求他炼丹,带了一车的奇珍异宝,结果被他放谷里的‘火灵蛇’追得屁滚尿流。你要是想去,可得做好准备。”
林墨攥紧了手心的丹屑,目光坚定:“我必须去一趟。”
庆功宴上,林墨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王猛吵着要跟去,被他劝住了——丹王谷凶险,他不想再拖累旁人。柳如烟塞给他一张符纸:“这是‘避火符’,丹王谷里火灵多,或许用得上。”秦岳则递来一个丹瓶:“里面是‘清障丹’,能解百毒,连火灵蛇的毒也能压一时。”
带着众人的嘱托,林墨独自踏上了前往丹王谷的路。
丹王谷坐落在连绵的火山群中,远远望去,谷口被蒸腾的热气笼罩,隐约能看到红光在雾气中闪烁。谷外立着一块黑石,上面刻着三个苍劲的大字,笔画间仿佛有火焰流动——“擅入者死”。
林墨深吸一口气,将避火符贴在衣襟上,迈步走进热气中。刚过谷口,就感到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味道,脚下的石头踩上去都是烫的。
“小家伙,胆子不小啊。”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被火烤过的木头在摩擦,“这年头,还敢单枪匹马闯丹王谷的,你是头一个。”
林墨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坐在一块巨大的火红色岩石上,手里拿着根铁钳,正慢悠悠地翻动着架在火上的丹炉。老者头发胡子全是白的,却红光满面,裸露的胳膊上布满了烫伤的疤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晚辈林墨,求见丹王前辈。”林墨拱手行礼,目光落在那丹炉上——炉口腾起的不是黑烟,而是金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能看到药材在翻滚,散发出的香气清冽提神,竟带着一丝灵力波动。
“丹王?”老者嗤笑一声,用铁钳敲了敲丹炉,“那是旁人瞎叫的。老夫赤松子,你找我做什么?”
林墨从怀里掏出那半片丹屑,递了过去:“晚辈想请教前辈,这丹屑是不是出自您之手?”
赤松子的目光落在丹屑上,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放下铁钳,接过丹屑凑到眼前,又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突然问道:“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是晚辈的三师兄留下的。”林墨据实回答,“他手札里说‘丹王谷中藏真意’,晚辈猜他或许来过这里。”
赤松子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热气都在晃动:“哈哈哈,原来是那小子的师弟!难怪看着顺眼。”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头,“坐吧,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老夫陪你聊聊。”
林墨依言坐下,看着赤松子往丹炉里添了一味药材,金色的火焰顿时窜高了几分,药材的香气更浓了。
“你三师兄啊,是个痴人。”赤松子一边炼丹一边说,像是在回忆,“十年前他来谷里,求老夫炼‘活魂丹’,说要救一个人。老夫告诉他,炼这丹得用自己的心头血当药引,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根本,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墨的心猛地一揪:“那他……”
“放心,”赤松子瞥了他一眼,“那小子命硬,倒是没死,就是醒来后忘了不少事,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老夫看他可怜,留他在谷里待了三年,他倒好,天天跟着老夫学炼丹,明明是个练剑的料子,却对丹道入了迷,说什么‘剑能杀人,丹能救人,都得学’。”
林墨的眼眶有些发热,三师兄的手札里确实夹着不少炼丹的笔记,字迹娟秀,和他挥剑时的凌厉判若两人。
“他走的时候,老夫送了他一炉‘回魂丹’,说要是哪天记起了想找的人,就用这丹试试。”赤松子从丹炉里倒出三枚通体莹白的丹药,递给林墨,“这半片丹屑,就是那炉丹剩下的。看来,他终究还是没记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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