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的狼烟在暮色中炸开第三道信号时,林墨背着赵炎冲进了山腰的密道。赵炎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后背的伤口渗出黑血,将林墨的衣襟染出一片狰狞的痕迹,那是郑长老毒鞭上的“蚀骨煞”在作祟,每分每秒都在啃噬血肉。
“撑住。”林墨的声音发紧,光手环的光芒顺着手臂缠上赵炎的腰,试图压制煞气,可那黑气像附骨之疽,反而顺着灵力往他自己体内钻。他咬着牙加快脚步,密道石壁上的火把被气流卷得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忽明忽暗,像场摇摇欲坠的梦。
密道尽头的石门后,突然传来铁器交击的脆响。林墨猛地停步,将赵炎藏进凹洞,光手环瞬间凝聚成刃,贴着石壁潜行过去。石门缝隙里漏出的火光中,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昆仑长老缠斗,为首的竟是掌管库房的周执事——那个总笑眯眯给弟子发糖的老人,此刻手里的铁尺染着血,眼神冷得像冰。
“昆仑老儿,交出母符图谱,饶你全尸!”周执事的铁尺横扫,带起的劲风将昆仑长老的衣袍划开一道口子,老人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石柱上,咳出一口血。
“痴心妄想!”昆仑长老拄着断剑站起,花白的胡须颤巍巍的,眼里却燃着怒火,“老夫跟着宗主守护宗门四十年,岂会让你们这群叛徒得逞!”
林墨看得心头一震——周执事掌管的库房里,藏着宗门历代的法器图谱,若是被他拿到母符相关的记载,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光手环的光芒突然暴涨,凝聚成道刺眼的光柱,直刺黑衣人双目。
“什么人?!”周执事厉声喝问,铁尺反手劈向光源。
林墨借着光柱掩护冲出,光刃直取周执事后心,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猛地顿住——那衣料下,露出半块熟悉的玉佩,是当年宗主亲手雕刻的“守”字佩,本该在三年前失踪的三师兄身上。
“你认识三师兄?”林墨的声音发颤,光刃悬在半空,杀气泄了大半。
周执事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脸上的狠戾瞬间被惊愕取代,随即化为更深的怨毒:“是又怎样?他就是太蠢,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还想禀报宗主,不等他开口就……”
“畜生!”林墨目眦欲裂,光刃骤然劈下。
周执事早有防备,铁尺架住光刃,两人在狭小的石门前撞在一起,灵力冲击波震得火把尽数熄灭。黑暗中,只有光手环与铁尺碰撞的火花不断炸开,照亮林墨淌血的眼角——他终于明白,三师兄当年不是叛逃,是被灭口了。
昆仑长老趁机带着弟子反扑,黑衣人阵脚大乱。林墨将周执事逼到石壁前,光刃抵住他咽喉,目光死死盯着那半块玉佩:“他最后说什么了?”
“说……说宗门会好起来的……”周执事喘着粗气,突然狂笑,“可他不知道,这宗门早就烂透了!从郑长老到我,还有十几个执事都入了影阁,等拿到母符,整个宗门都是影阁的囊中之物!”
“做梦!”林墨的光刃猛地刺入半寸,“三师兄的仇,今天一起算!”
就在这时,密道深处传来赵炎的痛呼。林墨心头一紧,余光瞥见凹洞方向黑气弥漫,竟是郑长老的余党摸了过来,正用毒爪撕扯赵炎身上的光盾。他想回援,周执事却趁机用铁尺锁住他的手腕,煞气顺着手臂疯狂涌入。
“鱼死网破!”周执事面目狰狞,“你以为只有影阁想要母符?多少人等着靠它一步登天!”
林墨的手臂瞬间麻痹,光手环的光芒黯淡下去。他看着赵炎在黑气中挣扎,看着昆仑长老被黑衣人围攻,突然想起宗主临终前的话——“乱局之中,最要守住的不是符,是心”。
“啊——!”他猛地发力,任由铁尺划破肩膀,光手环挣脱束缚,化作无数细碎的光针,一半射向围攻赵炎的黑衣人,一半钉向周执事周身大穴。惨叫声此起彼伏,周执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僵住的四肢,煞气在光针的灼烧下蒸腾。
“三师兄说的没错。”林墨捡起地上的断剑,抵在周执事心口,“宗门会好起来的,前提是把你们这些蛀虫全清掉。”
剑落,石门前的厮杀渐渐平息。林墨踉跄着扑向赵炎,将最后一点灵力渡进他体内,看着那黑气终于减弱,才脱力跪倒在地。昆仑长老拄着剑走过来,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声音嘶哑:“剩下的,交给我们。”
火光重新燃起,照亮满地狼藉。林墨靠在石柱上,看着弟子们清理战场,看着周执事那半块玉佩落在血泊里,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却又有种松快——三师兄的冤屈,总算能昭雪了。
这时,密道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辞扶着陈长老冲进来,看到林墨肩头的伤口,脸色骤变:“我带了疗伤药!”
林墨抬头,望见她银花印记的光芒映在石壁上,像撒了满地星辰。远处,烽火台的狼烟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巡夜弟子的号声,绵长而坚定。
“清辞,”他笑了笑,声音虚弱却轻快,“内乱……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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