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听风崖的石阶时,林墨的光手环突然发烫。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掌心的茧子蹭过符文——昨夜突破筑基中期的灵力还在经脉里冲撞,像匹没驯服的野马。
“慢着。”沈清辞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银花印记在她腕间流转,“刚突破就躁进,小心灵力逆行。”她将一杯灵茶推过来,茶汤里浮着片青叶,“药老说这‘静心叶’能稳脉息,你且坐着,我去看看母符的波动。”
林墨望着她走向崖顶的背影,茶盏在指尖转了半圈。突破时的灼痛感还残留在丹田,那股骤然暴涨的灵力差点撑裂经脉,若非沈清辞及时用银花印记疏导,此刻他怕是要躺进药庐。
“逞强可不是本事。”药老的拐杖叩击石阶的声音由远及近,老人手里捏着张脉案,“你这脉息跳得跟战鼓似的,就该让清辞多管管你。”他将脉案拍在石桌上,“筑基中期最忌贪功,当年你祖父在这阶段,可是花了三个月打磨基础。”
林墨指尖划过脉案上的批注,目光落在“刚柔失衡”四字上,突然笑了——和祖父当年的脉案如出一辙。
崖顶的母符突然震颤,沈清辞的惊呼声传来。林墨猛地站起,光手环爆发出刺目红光,灵力不受控地涌向崖顶。
“别冲动!”药老拽住他,拐杖抵住他后腰,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脊椎攀升,“母符在共鸣,不是异动!”
林墨强行压下躁动的灵力,等奔到崖顶,却见母符表面的符文正顺着沈清辞的指尖游走,银花印记的光芒与玉符的金光交织,在半空织出张细密的网。“它在……教我控符术。”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惊叹,指尖牵引着光网,“你看这纹路,和你光手环里的‘破阵符’正好互补。”
林墨的目光撞进光网,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突然清晰——他突破时卡在瓶颈的“裂山式”剑招,竟在光网里现出完整轨迹。灵力再次翻涌,这次却温顺许多,顺着光网的纹路流转,在掌心凝成半寸长的光刃。
“这才对。”药老踱上来,看着光刃点头,“筑基中期,不是让你把灵力练得更烈,是要学会让它‘转弯’。”
三日后,林墨在演武场练剑。裂山式劈出时,光刃突然化作三道分支,分别斩向靶心、两侧的风幡,剑招里多了几分沈清辞控符时的灵动。沈清辞坐在场边绣符,银线在布帛上穿梭,绣出的防御阵纹恰好接住他逸散的灵力:“看来母符没白教你。”
林墨收剑回鞘,额角的汗珠滴落在光手环上,符文亮起柔和的光。他突然注意到沈清辞的指尖缠着纱布——昨夜她为了稳住母符的共鸣波动,硬生生用指尖按住发烫的玉符,烫出了燎泡。
“怎么不早说?”他抓过她的手,纱布下的水泡泛着红肿。沈清辞想抽回手,却被他按住:“你总说我逞强,自己又何尝不是?”
药老背着药箱走来时,正撞见林墨用灵力为沈清辞疗伤。少年的灵力带着未脱的刚劲,却刻意放柔了力道,像怕碰碎的琉璃;少女垂眸浅笑,银花印记的光芒漫过两人交握的手,在地上投出团暖融融的光晕。
“行了行了,老夫这把骨头还没到看不见的地步。”药老放下药箱,“清辞这伤得用‘冰灵草’敷,林墨你去后山采,记得带清心符——那里的幻境会勾动你刚突破的灵力。”
后山的雾气裹着湿气,林墨刚踏入山谷,光手环突然变暗。眼前的路径开始扭曲,死去的同门、崩塌的护山大阵、母符碎裂的幻象轮番上演。他握紧剑柄,裂山式劈出,光刃却穿幻象而过——原来幻境的破绽,在那些“过去”里从未出现过的沈清辞的身影。
“林墨。”幻术中的“沈清辞”笑着向他伸手,眉眼间却少了银花印记的灵秀。林墨突然想起沈清辞包扎伤口时,蹙眉却不吭声的模样,心头一震:真正的她,从不会在受伤时笑成这样。光手环骤然亮起,劈开幻境的瞬间,他看见石缝里的冰灵草正泛着蓝光。
回去时,沈清辞正在母符前绘制阵图。林墨将冰灵草递给她,却见她突然咳嗽起来,银花印记的光芒弱了几分。“你……”
“小事。”她按住胸口,指尖的阵图却未停,“母符的共鸣需要精血催动,这点反噬不算什么。”
林墨猛地攥紧拳头,灵力在经脉里冲撞——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灵力只会“劈砍”,连为她分担反噬都做不到。药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叹息道:“傻小子,清辞要的不是你替她扛,是你别让她的心血白费。”
当夜,林墨把自己关在修炼室。他试着将裂山式的刚猛灵力,注入沈清辞画废的阵符里,光刃撞在符纸上,竟诡异地绕开了破损处。反复百余次后,他终于在符纸上留下道柔和的光痕——像沈清辞控符时的轨迹。
黎明时分,他推开沈清辞的房门。她趴在阵图上睡着了,手边散落的符纸都带着灼烧的焦痕。林墨蹲下身,将刚悟的“转灵式”灵力,轻轻渡入她腕间:那是种能顺着银花印记游走的灵力,像溪水绕着山石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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