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大阵的光罩彻底消散时,朝阳正好漫过山头。
赵炎趴在苏野背上,伤口被沈清辞的银花印记压制着,却还是疼得直抽气。他眯着眼看向远处那片被焚天诀烧黑的岩石,突然“嗤”了一声:“那黑符烧起来的味道,跟我家柴火灶烧湿木头似的,呛死个人。”
沈清辞跟在旁边,闻言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腿:“还能说笑,看来是不疼了。”她指尖划过腰间的母符碎片——那是从赵炎伤口里逼出来的煞气凝结而成,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泽,像块上好的墨玉,“药老说这碎片能感应到母符的本体,我们往东边走,应该能找到它藏在哪。”
林墨走在最前面,光手环上的螺旋符文还在微微发烫。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沈清辞手里的碎片,总觉得那纹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他小时候在祖父书房里见过的那本《玄符秘录》扉页上的图腾,几乎一模一样。
“你在想什么?”沈清辞加快脚步追上他,母符碎片突然轻轻震动,往他手腕的方向靠了靠。
“没什么。”林墨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谷,“药老说母符藏在‘听风崖’,那里地势险要,可能还有残留的煞气,得小心。”
沈清辞却注意到他耳根红了。她忍着笑,晃了晃手里的碎片:“它好像很喜欢你。”碎片在她掌心转了个圈,符文纹路亮起,映得她眼底一片清亮,“祖父说,母符有灵,会自己选主人。当年它突然消失,宗门里吵了很久,有人说是被叛徒偷走了,有人说它是自己跑了……现在看来,大概是在等合适的人吧。”
“合适的人?”林墨皱眉,“就凭这枚碎片?”
“不止哦。”沈清辞突然踮起脚,飞快地碰了下他手腕的光手环,“你看。”
光手环上的螺旋符文猛地亮起,与母符碎片的纹路精准对接,像两把契合的钥匙。一道淡金色的光流顺着符文游走,在两人之间织出半透明的光网,网眼里竟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像是有人在悬崖边刻符,动作苍劲有力,刻的正是这螺旋符文。
“这是……”林墨的呼吸顿住了。画面里的人穿着和他祖父同款的青色道袍,侧脸轮廓与记忆中的祖父重合。
“是你祖父。”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惊叹,“我在宗门典籍里见过他的画像!他是最后一个能完全催动母符的人,后来突然闭关,再也没出来过……原来母符的消失,和他有关?”
光网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悬崖边的人刻完最后一笔符文,将一枚莹白的玉石按进石壁——正是母符的本体。他转身面对镜头(像是知道会有人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墨儿,当你看到这画面时,应该已经长大了。别怨祖父不告而别,母符的力量太烈,留在宗门是祸根。我将它封在听风崖,用毕生灵力养着,就等你和‘守符人’一起来取……记住,母符不是武器,是‘平衡’,刚则易折,柔则易散,需两人合力,方能守得住。”
画面到这里突然中断,光网“啵”地散开,化作光点落回光手环和母符碎片里。
林墨僵在原地,指尖冰凉。祖父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小时候趴在祖父膝头看他画符,祖父总说“墨儿以后要找个能和你互补的人”;闭关前一晚,祖父摸着他的头,说“等你能让光手环亮起来,就去听风崖找我”……原来那些话都不是随口说说。
“你祖父……”沈清辞小心翼翼地开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我搞不定这破手环?”林墨自嘲地笑了笑,光手环从他记事起就戴在手上,除了偶尔发烫,从未有过刚才那样的异动,“他大概早就料到,我这性子,硬碰硬惯了,迟早会栽跟头。”
沈清辞没接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母符碎片在她掌心温热起来,像是在安慰。她突然想起典籍里的记载:母符的守护者需“刚柔并济”,当年林祖父的道侣,正是以“柔符”闻名的女修士,可惜早逝,之后林祖父便再也没动用过母符的全力。
“前面就是听风崖了。”苏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背着赵炎,额头上全是汗,“那崖壁上好像有字!”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陡峭的崖壁上刻满了符文,最顶端有个凹陷的平台,隐约能看到块白色的东西嵌在石壁里——正是光网画面里,林祖父埋下母符的位置。
“上去的路被堵死了。”药老拄着拐杖叹气,“煞气虽然散了,但山体滑坡把栈道毁了,只能从侧面的石壁爬上去,可那石壁……”
“全是青苔,滑得很。”赵炎接口道,疼得龇牙咧嘴,“我刚才瞅了一眼,连落脚的石缝都少得可怜。”
林墨盯着崖壁看了片刻,突然解下光手环。手环离体的瞬间,符文光芒大盛,在崖壁上投下清晰的光影——那些看似杂乱的石缝,在光影里连成了一串完整的台阶,正好通向顶端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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