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有心想回炎阳殿去见一见蓝菏,但猎场上的射箭比赛才刚刚开始,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也不愿放蓝启仁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在炎阳殿无聊到画爆破符的蓝菏等到了温良和温旭。
温良会来她能理解,但温旭……温若寒这是脑子瓦特了,还是故意把儿子放出来挑衅她?
又或者说,在温若寒的观念里,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身价,蓝家能忽略他这已婚纳妾带两儿子的二手男人的实际情况?
嘁。
一通腹诽过后,蓝菏面上未曾显露半分,她稍稍抬眼,礼节性颔首叫了一声:“温良先生,温大公子。”
随即又垂下眸,慢条斯理地将画好的符箓叠在一起:“你们二位,是奉温宗主的命令来的?”
温良看了一眼身侧专注看着蓝大小姐的的大公子。
他是,但温旭不是,这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不过不能这么说,温良心底暗叹,率先拱手,语气是一贯的沉稳妥帖:“蓝大小姐,宗主吩咐我二人请蓝大小姐前往观猎台一叙,蓝先生也在。”
“不过,若蓝大小姐不愿前往,温某也可为您做一向导,在比赛结束前逛一逛不夜天。”
话音刚落,温旭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蓝菏:“不夜天内,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哦?”闻言,蓝菏还真起了两分兴趣,她将符箓收进袖中,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动作优雅从容,连裙摆微微扬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让岐山温氏的大公子和温良先生给我当向导,这倒是新鲜。”蓝菏对上二人的视线,轻笑一声,“不过还是不必了,正事为重,我是来看我叔父的,咱们直接去猎场便是。”
说着,她腰间惊鸿出鞘半寸。
蓝菏眉眼弯弯,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态度非常好,完全没有前两天在通行玉令里强势冷漠的态度。
“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御剑如何?不夜天上空给御剑吗?”
温旭:“可以。”
温良:“……不行。”
不夜天上空什么时候可以御剑了?他怎么不知道宗主和长老们面对这种踩在他们头上的事脾气这么好了?
蓝菏含笑的眸子移向温旭,笑得更加温柔灿烂:“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温大公子帮忙带路了。”
虽然不知道温旭为什么帮她,但这不重要。
温旭应得干脆,抬手便召出了自己的佩剑,剑身莹白,剑脊上烙着一道细窄的炎阳纹,是一柄绝佳的上品灵剑。
他悬在半空,回身看向蓝菏,朝她伸出手,眼底的灼灼光亮没有半分掩饰,声音也放柔了数分:“不知蓝大小姐可愿与我同乘?”
蓝菏:?
她懵了一瞬,偏头看向温良,清浅的琉璃瞳中毫不掩饰震惊与迷惑。
你们温家人,是不是狂的有点冒昧了?还是单纯从上到下都没文化?
邀请非亲属的女子同乘御剑,温旭是把当年在蓝家抄的家规全都还给云深不知处了吗?!
这份震惊太直白,直白到温旭伸在半空的手都僵了一瞬,脸上那势在必得的柔和也淡了几分,唯有眼底的光亮还执拗地凝在她身上,甚至带了点岐山温氏刻在骨子里的、不容拒绝的强势。
“蓝大小姐,不过是同乘一程,不过片刻功夫便到观猎台,省时省力。”他的声线沉了些,带着少年人初长成的低沉,竟还想将这不合规矩的邀约圆得理所当然,“不夜天的猎场外围树多林密,御剑独行难免磕碰,我护着你,稳妥些。”
蓝菏闻言嘴角一抽,看着温旭的眼神越发怪异。
她十岁就结了金丹,少年便与阿涣一同扬名,所以到底是什么给了温旭她非常弱需要人护着的错觉?
还是说……这个人刚刚是在对她耍流氓?!
蓝菏是个美而自知的人,她对上温旭的眼神,微微眯起双眸,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恼火的情绪也随之窜了上来。
爹是个强盗,儿子有样学样当流氓,你们岐山温氏是经过那么多年基因变异了吗?!
温良站在一旁,指尖都在发麻,恨不得当场装瞎装聋。
疯了,全疯了。
宗主对着蓝启仁步步紧逼不管规矩,大公子对着蓝大小姐就敢当众邀同乘御剑,这父子俩是真准备把世家规矩都踩在脚底下碾了个稀碎不成?
更别说蓝家最是重礼守矩,这位蓝大小姐虽然性子比较跳脱散漫,但也是一个蓝家人,大公子这般敢说话,莫不是纯纯找打?
果不其然,蓝菏冷下俏脸,掌心灵光一闪,银白色的戒链化作小巧的符箓枪,直接对准了温旭的眉心,语气都变得危险起来。
“温大公子,看在你目前和我叔父同属受害者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为你的冒犯道歉,或者我揍你一顿你再道歉。”
在温家生活这么多年,从小受他人冷眼长大,温旭能看出来,蓝菏是真的因为他的冒犯生气了。
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如蓝先生被他父亲冒犯发火后夹杂的迟疑和羞恼,只有十分纯粹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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