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苏到岐山的路程不近,因此,即便蓝祈璟先行出发,蓝菏却更早到达不夜天。
虽然百家清谈会第一天就闹出那种事,但该比的赛还是要比的,蓝菏到的那一日,正好在比射箭。
比赛规则是各家未及弱冠的少年入场争猎,猎场中设有一千多个如真人一般大小,还会灵活逃窜的纸人靶子,在这些靶子里只有一百个附有凶灵,必须不断射中附带有凶灵的正确纸人,只要射错一个就得立即退场,最后再计算谁射中的最多最准,依次排名。
好巧不巧,姑苏蓝氏此次前来的嫡系四人皆未及弱冠,还有不少家族中的子弟皆符合条件,若按家族归属人数算,他们这次夺冠的希望极大。
比赛之前本还有一上午的各家辩论,结果温若寒携蓝启仁一出现,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辩论上了,眼神时不时往二人身上飘,飘得蓝启仁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更是一寸寸黑了下去。
但比起这些眼神,他更不愿意被温若寒锁在卧房里,每日比赛的出面也算是安侄儿和弟子们的心。
蓝启仁不高兴,温若寒自然也不会高兴,一个眼神扫下去,上午的辩论赛瞬间结束,将射箭比赛提前。
一众参赛弟子进入猎场的途中,孟瑶担忧地回头看了蓝启仁一眼,很快被蓝曦臣揽住肩膀转了回来,垂头低声安抚:“叔父没事,温若寒没有对他做什么。”
这个消息是蓝启仁趁着温若寒修炼之际用灵讯传给蓝曦臣的,同时蓝曦臣也将父亲不日会到不夜天的消息告知了蓝启仁。
孟瑶闻言却并未放下心中悬起的大石,叹道:“那就好……不过我总觉得以宗主脾性,恐怕很难在温宗主手中讨得好。”
宗主性子温雅,与大师兄脾性有**分相似,端得一派君子雅正之风,可温宗主不一定听得进去,只怕二人要打上一场。
虽然这般想对长辈很无礼,但孟瑶真心觉得,若论和这般强者一边打架一边讲歪理,宗主能带来的效果估计还不如师姐亲临。
——甚至可能单论嘴皮子功夫可能还不及他和三师兄。
思及此,孟瑶更忧心了。
蓝曦臣抬手,将他紧皱的眉心揉开,温声道:“莫操心这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还有阿姐呢。”
想想蓝菏手上各种效果稀奇古怪的符箓阵法、仿佛永远让人猜不透的底牌、千奇百怪的招式和永远都有理的神奇逻辑,孟瑶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无奈道:“但若真让师姐全力出手,只怕后续师姐对外就维持不住清冷呃……清冷高贵小仙女的人设了。”
“噗嗤。”蓝曦臣忍俊不禁,在前方早就钻进去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好奇的回头注视下轻轻将人推了进去,“好了,快进去吧。”
随后他也跟了进去。
此时,场内纸人靶子已如潮水般四散开来,有的贴地疾行如狡兔,有的攀树腾跃如猿猴,还有的三五成群,故意模仿修士的模样混淆视线。
一千多个纸人在林间穿梭,竟搅得落叶纷飞,声势颇盛。
“这纸人做得好灵活!岐山温氏居然还有手艺这般高超的人!”魏无羡双眸一亮,见猎心喜。
他与师姐研究水行渊时曾讨论过,无论是夜猎还是碰上此类难以解决甚至辨认的怪物,出任务的门生弟子总难免伤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代替门生弟子行打探的工作或者提前预警。
当时他提出可以做一个吸引阴气或者指引鬼怪,一旦鬼怪靠近还可以震动提醒的法器,师姐深表赞同,并提出另一个想法。
民间有烧纸人陪葬的习俗,那若经过某种符箓,将人的血气气息附着其上,是不是也可以起到一种欺骗鬼怪的效果。
只可惜此类术法也许是太过阴邪,师姐高高兴兴出门去找大长老商议,回来就如雨打芭蕉,蔫了吧唧地被罚抄三百遍“不可研究阴邪之术”。
不过蓝菏和魏无羡都不是什么特别听话的乖宝宝,越不让干,他们越惦记。
偏偏这时,还让魏无羡看见了这般精巧的傀儡,他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蓝曦臣:“大师兄,这纸人射下来可以直接带走吗?”
他跟温家人不太熟,但他想带回去给师姐看看!说不定他们哪天就研究出来了呢!这跟多了好几条命有什么区别?!
蓝曦臣还未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不,不可以的,射箭过后,这些纸人会有人来点数回收。”
抬眼一瞧,却见一位身着带炎阳烈焰图样白衣骑射服的少年朝他们走来,背上背着两个箭筒,身侧还跟着摇扇子的聂怀桑。
“琼林,怀桑,你们怎么在这?”蓝曦臣微讶,温家设的靶场有二十多个入口,各家不同,他们也才刚进来,这二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聂怀桑笑眯眯地给身侧的温宁扇了扇风:“那还得多亏阿宁是温家人,我们两个是提前溜进来的,就奔着姑苏蓝氏的入口过来,果然正巧撞上。”
说着,他眉眼弯弯地将折扇一合,手腕一翻指向脸颊微红的温宁道:“曦臣哥哥有所不知,阿宁这般腼腆之人,可是特意为了看你们精湛的箭术才拉着我破坏规矩跑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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