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号角在炽热的金属风暴中奏响。第一兵团正面,自信如钢铁洪流般碾过关东军的防线。重炮的轰鸣是这场交响乐持续的低音,将一片片日军阵地反复犁开;坦克集群则如同跃动的重音音符,在硝烟中撕开缺口;天空不时掠过的“野马”机群,则提供了随心所欲的即兴华彩。
在这宏大而暴烈的乐章中,班长张二毛带着他的班,紧跟着一辆喷涂着猛虎标志的坦克,像紧贴着巨兽的幼崽,向预定目标——一个由关东军一个大队控制的无名高地——发起了突击。
进攻前,他们营长对着步话机的那声吆喝,决定了这个日军大队的命运:“给我接重炮群!坐标XXX,XXX,来一个基数齐射,给鬼子们‘醒醒盹儿’!”
于是,一百多发155毫米重型榴弹炮弹,带着死神的请柬,在几分钟内均匀地“问候”了高地每一寸土地。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烟柱,让整座山丘看起来像一根被点燃的巨大火柴。
炮击还未完全停歇,坦克引擎便发出怒吼。步坦协同训练了上百遍的科目此刻化为本能:坦克与弹着点的安全距离被压缩到极限的240米,这些钢铁巨兽趁着最后一轮爆炸的余威,开足马力向坡顶冲刺。不到300米的高地,对于全力攀爬的坦克而言,不过是40秒的冲锋。
张二毛和兄弟们就踩在这40秒的刀锋上,紧紧跟在坦克侧后方。他们既把这移动的钢铁当作掩体,也警惕地扫视着任何可能窜出来的“肉弹”鬼子。
“跟紧了!都他娘的跟紧了!”张二毛的吼声在爆炸的间隙里格外响亮,他胸前甚至已经象征性地别上了一枚空弹壳——那是他给自己预定的“军功章”位置。他眼睛里闪着光,那不是对战争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乎丰收的喜悦。“机枪手!盯死前面,别让鬼子露头!其余人,保护坦克两侧!记着,咱一个班换鬼子一个中队都值,但一辆坦克可不能便宜了鬼子的贱命!”
在他们对面,高地上残存的关东军士兵,正经历着从震惊到绝望的崩溃。他们的大队长,龟田少佐,此刻正蜷缩在几乎被震塌的指挥部角落,头上顶着土,脸上混合着黑灰和一种极致的荒诞感。外面的爆炸声、坦克履带的碾压声、还有那种他从未在“支那军”身上听到过的、充满底气与杀气的冲锋呐喊,让他精神有些错乱。
“八嘎!八嘎呀路!!!”龟田少佐突然歇斯底里地捶打着地面,也不管是否有人听见,“不讲武德!完全不讲武德!大家都是守阵地,我们帝国皇军这段时间又没有进攻你们的热辽防线!你们……你们怎么能突然就打过来?!还讲不讲基本的战场礼仪了?!”
他透过了望孔破碎的缝隙,看到那在弹坑间如履平地的北方军坦克,以及后面那些如狼似虎的步兵,感觉世界观都在碎裂。
“兵力对比!兵力对比你们懂不懂?!”他继续对着并不存在的“公正裁判”咆哮,手指神经质地比划着,“我们一个大队满编一千一百人!就算被炮击……就算现在只剩四百……不,三百……你们进攻才用了多少?一个营?五百多人!按操典,进攻方至少要三倍兵力!你们……你们怎么就敢?!怎么就这么猛?!”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指挥部附近响起,泥土簌簌落下。龟田少佐猛地一缩脖子,随即更加悲愤。
“没有那些重炮!没有那些铁乌龟(坦克)!没有天上那些该死的飞机!你们北方军算什么?!啊?!算什么!!”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委屈和不甘,“靠士兵的‘精神力’和‘白刃战’啊!来啊!公平地决战啊!用刺刀说话啊!”
可惜,他的“公平决战”邀请,没有被任何人接收。回答他的,是坦克炮塔缓缓转动的低沉电机声,以及更近处,张二毛那兴奋到变调的呼喊:“看到指挥部了!就在那儿!兄弟们,三等功就在里面!抓活的!!”
龟田少佐最后听到的,是木板门被粗暴踹开的碎裂声,以及一句他勉强能听懂、却充满戏谑的北方话:“哟,这还有个‘大功’在这儿生闷气呢?”
他眼前一黑,不是晕倒,而是纯粹被这种完全不对等的、碾压式的、丝毫不顾及“战场传统”的打法,给气懵了。在他最后的意识里,盘旋的念头依然是:这仗,打得也太不体面了!
谁管他体不体面!战争从来不是绅士的游戏,尤其是当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时,速度与力量就是唯一的法则。
赵振的命令冰冷而精准,像一部高效战争机器的启动代码:
第一兵团,在正面不计代价地强攻、纠缠、施压。用最猛烈的炮火,最坚决的突击,把当前关东军主力的注意力牢牢钉死在热辽防线,让他们无暇他顾,甚至产生“北方军主力正在此寻求突破”的错觉。
第五兵团,则凭借全军机械化、摩托化的速度优势,从战线上悄然抽身,如同收回的拳头,攥紧所有装甲突击力量和机动炮兵,按照预定计划,沿着选定的路线,向东南方向全速突进。他们的目标明确如刀锋所向——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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