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黑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雾,而是无数细小的黑虫,虫翅扇动的“嗡嗡”声汇聚成令人牙酸的轰鸣,贴在城墙上的百姓尸体被虫群啃噬得只剩骨架,指骨却都指向城内,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是‘蚀骨虫’!”达初的狐火在指尖狂跳,火光照在虫群上,映出它们半透明的躯体里裹着的血丝,“是用活人精血喂大的邪虫,专啃活人的骨膜,被啃过的尸体还会变成行尸!”
城门早已被撞破,地上的血渍凝成黑冰,冰面下冻着无数只挣扎的人手。毛小方用桃木剑挑开一具倒伏的尸体,尸体脖颈处的皮肤突然裂开,钻出十几只蚀骨虫,直扑他的面门。
“小心!”阿秀将碎裂的镜心碎片掷向虫群,碎片的残光虽弱,却让虫群瞬间停滞,“这些虫子怕净化过的灵力!”
小远怀里的布老虎突然炸开青光,青光裹着半块“镇国”玉牌,撞向城门内侧的钟楼。玉牌与钟楼铜铃相撞,发出的清响竟让黑雾剧烈翻涌,虫群纷纷坠地,在地上抽搐成一团。
“钟楼里有东西!”毛小方的桃木剑指向钟楼顶端,那里的黑雾最浓,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根黑色的幡旗,旗面画着个血色的“祭”字,“是有人在操控虫群!”
冲进县城的刹那,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头皮发麻——街道上堆满了行尸,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半边脸被虫群啃得露出白骨,却还在机械地游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更诡异的是,这些行尸的额头上都贴着张黄符,符纸边缘渗着黑血,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活”字。
“是‘血符尸’!”阿秀的碎片残光映出行尸胸腔里的虫巢,“有人用邪符控制它们,再用蚀骨虫寄生,让它们变成不死的傀儡!”
街角的杂货铺突然冲出个行尸,它的肚子被虫群蛀空,里面的蚀骨虫顺着破洞涌出来,像条黑色的潮水。达初的狐火燃成火墙,虫群撞在火上发出“滋滋”的焦糊味,火墙却被虫尸层层覆盖,颜色渐渐转为惨绿。
“它们在吸火的阳气!”达初急得额头冒汗,左臂突然被只行尸抓住,蚀骨虫顺着对方的指甲钻进他的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师父!这虫子能钻进骨头里!”
毛小方挥剑斩断行尸的手臂,桃木剑的金光顺着伤口钻进达初体内,逼出三只正在啃噬骨膜的蚀骨虫。“用玉牌!”他将半块玉牌塞进达初手里,“将军的兵符能镇邪虫!”
玉牌刚触到达初的伤口,蚀骨虫就纷纷化作黑灰,连皮肉下的虫痕都淡了下去。达初刚松口气,就见钟楼方向的黑雾里飘出无数黄符,符纸落地的瞬间,街上的行尸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喉咙里的嘶吼声震得窗棂发颤。
“是操控者在下令!”小远抱着布老虎躲在货柜后,布老虎的目光突然指向钟楼底层,“那里有个血池!”
众人顺着青光望去,钟楼底层的地面裂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血,血池中央插着根黑色幡旗,旗杆竟是用人骨拼接而成,骨缝里嵌着无数只蚀骨虫的卵。一个穿黑袍的人正站在血池边,用活人心脏喂养虫卵,每颗卵裂开,就有十几只蚀骨虫飞出来,扑向被绑在池边的活人。
“是盗墓贼的同伙!”毛小方认出黑袍人的腰带,挂着块与落雁坡盗墓贼相同的铜牌,“他们盗将军墓是假,想用墓里的怨气养蚀骨虫才是真!”
黑袍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镇国将军的脸,眼窝处却嵌着两颗活人的眼球,正随着他的转动而滚动。“赵承煜的骨头养出的虫子,果然厉害。”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等我用这满城的人喂饱它们,就能练出‘蚀骨军’,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
血池里的幡旗突然暴涨,无数蚀骨虫从旗杆里钻出,化作条黑色的巨蟒,张开嘴扑向毛小方。达初将玉牌抛给他,自己则燃尽狐火缠住行尸,火光照亮他手臂上的虫痕,那些痕迹竟在火中渐渐变成金色——是玉牌的灵力在净化。
“以玉为引,破邪归正!”毛小方将桃木剑与玉牌合二为一,金光穿透虫蟒的瞬间,巨蟒发出凄厉的嘶鸣,虫群纷纷坠落,在地上堆成座黑色的小山。
黑袍人见状,突然将青铜面具摘下,露出张被蚀骨虫啃得面目全非的脸,他抓起身旁的活人心脏,狠狠塞进自己的胸腔:“我早就和虫子融为一体了!你们杀不死我!”
他的身体突然裂开,无数蚀骨虫从裂缝里涌出,与血池里的虫卵融为一体,化作个巨大的虫球,滚向最近的小远。小远抱着布老虎闭上眼,布老虎却突然炸开最后的青光,青光里浮现出赵承煜的魂影,将军的魂影举着长枪,一枪刺穿虫球的核心。
“辱我尸身,害我百姓,该杀!”赵承煜的怒吼响彻县城,虫球瞬间崩解,蚀骨虫在魂影的金光中纷纷化为灰烬。黑袍人在虫群消散的瞬间露出真身——竟是当年盗掘将军墓的盗墓贼后代,他的心脏早已被虫群蛀空,此刻终于倒在血池里,化作黑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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