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悬浮在湖面之上,莹白的光芒穿透夜色,将黑石镇笼罩其中。那些被镜师操控的镜傀残骸在光中消融,湖底的淤泥翻涌,吐出最后一缕黑气,被镜心轻轻吸噬——灭世煞的残煞,似乎终于烟消云散。
“总算是……结束了?”小海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劈鱼刀上的血痕在镜心光芒下渐渐淡去,刀刃却莫名泛着层冷光,像结了层薄冰。
阿秀刚要应声,掌心的镜心突然剧烈震颤,光芒瞬间转为刺目的血红!湖面上的水光同时沸腾,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指甲缝里嵌着铜镜碎片,抓向岸边的三人。更骇人的是,这些手的手腕处,都缠着和阿秀、达初玉佩上一模一样的红绳!
“是守镜人和镜师的尸煞!”毛小方的桃木剑红光爆闪,劈断最前面的几只手,断口处喷出的不是黑血,是粘稠的汞液,落在地上“滋滋”冒烟,“镜心在排斥两族血脉!它被灭世煞的残煞污染了!”
达初的狐火化作蓝焰长鞭,缠住扑向阿秀的尸煞手臂,却见那手臂突然炸开,铜镜碎片像霰弹般射来,其中一片擦过阿秀的脸颊,留下道血痕。血珠滴落在镜心上,血红光芒陡然暴涨,湖面竟裂开道巨缝,缝里涌出的不是水,是密密麻麻的尸煞,个个眼眶里嵌着镜心碎片,发出非人的嘶吼。
“它在借两族的血活化尸煞!”阿秀的火焰剑与骨笛同时亮起,金红火焰裹着镇魂曲的金光,暂时逼退尸煞潮,“达初,用你的镜师血脉试试!镜心认同源之力!”
达初手背上的“镜”字印记发烫,他纵身跃起,狐火与镜心红光碰撞,竟在半空炸开道光桥!尸煞踏上光桥,身体立刻像被强酸腐蚀,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用!但我撑不了多久!”他的妖气顺着光桥快速流失,脸色苍白如纸。
小海挥刀砍出条血路,护在毛小方身前:“老道长,有没有办法让这破镜子冷静点?再这么闹下去,黑石镇都要被尸煞淹了!”
毛小方翻出所有符咒,却见符纸刚靠近镜心就燃成灰烬:“它的核心被污染了!除非……用守镜人的至纯血脉洗煞!阿秀,你娘的玉佩呢?那上面有初代守镜人的血印!”
阿秀摸向腰间,玉佩正与镜心共鸣,上面的守镜人印记渗出鲜血,滴落在骨笛上。骨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鸣响,管身上浮现出守镜人历代先祖的虚影,个个举着镜子,将天光引向镜心——那是守镜人代代相传的“净煞仪轨”!
“就是现在!”阿秀踩着达初的光桥冲向镜心,火焰剑划破掌心,将血洒向空中,“以我之血,承先祖志,净煞归灵!”
历代守镜人的虚影同时举起镜子,金光汇聚成道光柱,狠狠砸向镜心!血红光芒剧烈挣扎,尸煞潮突然停滞,眼眶里的镜心碎片纷纷炸裂。镜心深处传来灭世煞的咆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我藏在镜心三百年!你们毁不掉我!”
“那可未必!”达初的狐火突然转为纯白,那是燃烧本源妖气换来的至阳之力,“镜师一族,以魂铸镜,岂能容你玷污!”他扑向镜心,将手按在血红光芒最盛处,“阿秀,用骨笛刺穿它的核心!快!”
骨笛化作金红长枪,阿秀握紧枪杆,看着达初被红光灼烧的手背——那里的“镜”字印记正在融化,与镜心红光融为一体。“不要!”
“相信我!”达初的笑容在光中模糊,“我们是同源相生,异脉共守啊……”
阿秀闭上眼,骨笛长枪带着两族血脉的力量,狠狠刺进镜心核心!
“轰——!”
镜心炸开的瞬间,血红光芒与纯白狐火交织成茧,将所有尸煞包裹其中。茧内传出灭世煞最后的哀嚎,却很快被镇魂曲的金光覆盖。等光芒散去,湖面恢复平静,尸煞消失无踪,只有枚莹白的晶石静静躺在湖心,正是彻底净化的镜心。
达初坠入湖中,阿秀纵身跃下,将他捞起时,发现他手背上的“镜”字印记已经消失,妖气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达初!达初你醒醒!”
毛小方和小海划船赶来,看着昏迷的达初,脸色凝重:“他燃烧了太多妖气……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阿秀将镜心贴在达初胸口,守镜人玉佩与镜心同时亮起,温柔的光流缓缓注入他体内。她望着远处望海镇的灯火,突然明白母亲说的“守好光”——光不是永不熄灭,是有人愿意为它燃烧自己,哪怕只剩一丝火星,也能燎原。
就在这时,昏迷的达初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竟映着镜心的纹路,他抓住阿秀的手,声音虚弱却清晰:“镜心……在哭……”
众人望向湖心的镜心,只见晶石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像在流泪。水珠滴落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里,竟浮出座倒立的城池,城里的人影个个举着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归墟生魂晶彻底碎裂的画面。
“是归墟的倒影……”毛小方的声音发颤,“灭世煞根本没藏在镜心,它只是借镜心的力量,在归墟布了更大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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