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老宅的客厅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苏清辞紧绷的侧脸上。苏父苏振海坐在紫檀木沙发上,指尖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下周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剑桥的导师我打过招呼,你去了直接进实验室,别想着耍花样。”
苏清辞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爸,我说了我不去!我在训练馆的项目正到关键期,模拟舱的耐高压测试不能少了我。”
“那些玩闹的事有什么要紧?”苏母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语气看似温和,眼神却带着施压,“女孩子家搞什么航天?安安稳稳读完剑桥,回来接手苏氏重工才是正经事。你以为陆时砚那小子是真心对你?不过是看中我们苏家的资源罢了。”
“不是的!”苏清辞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急切,“时砚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是真心想一起把项目做好!”
“真心?”苏振海冷笑一声,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他陆家是有点家底,但跟我们苏家比,还差得远。你以为他为什么总往训练馆跑?还不是想借着你的关系拿到钛合金的独家供应权?我已经查过了,陆氏最近在竞标航天材料的项目,缺的就是我们手里的核心技术。”
苏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父亲在商场上的手段,却没想到他会这样曲解她和陆时砚的关系。“爸,你不能这么想他,他……”
“我怎么想不重要。”苏振海打断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陆氏集团的财务报表,你自己看。他们的流动资金根本撑不起那个项目,一旦竞标失败,很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你想跟着他一起喝西北风?”
苏清辞看着报表上触目惊心的赤字,指尖冰凉。她知道陆氏最近确实遇到了困难,陆时砚为了拉投资,每天忙到深夜,但她相信他能撑过去。可这些话,在父亲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清辞,妈也是为你好。”苏母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那陆时砚要是真有本事,就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等他什么时候能凭自己的能力让陆氏起死回生,什么时候再来找你也不迟。现在?他连保护你的资格都没有。”
苏清辞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们用来打压别人的工具!”
“你的人生?”苏振海的声音陡然拔高,“从你生下来那天起,你的人生就和苏家绑在一起了!你以为你在训练馆用的那些材料、那些设备,都是凭空来的?没有苏家,你连进那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拿起桌上的机票,拍在苏清辞面前:“要么,下周乖乖去英国;要么,我现在就让陆氏彻底出局,让你看看什么叫现实。”
苏清辞看着那张机票,又想起陆时砚昨晚发来的短信——“明天带你去看新调试的模拟舱,保证让你惊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知道父亲说得出做得到,以苏氏的实力,要搞垮正处困境的陆氏,易如反掌。
“爸,你不能……”
“我给你一夜时间考虑。”苏振海站起身,“想清楚,是要你的‘项目’,还是要陆氏活下去。”
那晚,苏清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里攥着陆时砚送她的望远镜。镜筒上“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一遍遍地给陆时砚发消息,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她不能告诉她陆家的困境,更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家人在用他的前途威胁她。
凌晨三点,她终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时砚,对不起,我要去英国了。别等我,找个更好的搭档吧。”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望远镜上,晕开一片水渍。
第二天一早,陆时砚带着刚熬完夜整理的模拟舱数据,兴冲冲地跑到训练馆,却只看到苏明站在门口。
“苏小姐已经走了。”苏明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个盒子,“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陆时砚的心猛地一沉,打开盒子,里面是那台刻着字的望远镜,还有一张他之前画的设计草图——上面是他和苏清辞一起构思的探测器模型,此刻被她用红笔圈起来,打了个叉。
“苏先生让我转告您,”苏明的声音像冰锥,“陆少爷,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项目上,不如多想想怎么保住陆氏。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苏家站在一起。”
陆时砚捏着望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训练馆里空荡荡的模拟舱,想起苏清辞最后一次在这里调试参数时的样子,想起她低头时发顶的碎光,想起她说“等这个项目成功了,我们去申请专利”时眼里的憧憬。
原来那些话,都成了泡影。
他没有去追,也没有质问。他只是默默地把那张设计草图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转身走进了陆氏集团的会议室。
正在讨论融资方案的高管们看到他进来,都愣住了。陆时砚走到主位坐下,将模拟舱的数据拍在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狠劲:“这个项目,我们接了。从今天起,我住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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