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落地窗外,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苏清辞将最后一份模拟舱参数表叠好,指尖划过纸页边缘的烫金暗纹——那是苏家私人印厂特有的标记,她特意让管家用普通纸张重印了三次,才遮住这过于明显的身份痕迹。
“发什么呆?”陆时砚抱着台笔记本走过来,屏幕上正显示着陆氏集团的内部邮件,“欧洲那边把探测器的材料清单发来了,你看这钛合金强度参数,是不是和我们模拟舱用的那款很像?”
苏清辞凑近看,目光在“供应商:苏氏重工”几个字上顿了顿,随即移开:“确实很像,不过我们用的是改良款,耐温差性能更好。”她没说,苏氏重工是她母亲旗下的产业,那款改良钛合金正是她去年暑假在实验室盯了三个月的成果。
陆时砚浑然不觉,点开另一个文档:“对了,今晚我家有个家宴,说是庆祝爷爷出院,你……”
话没说完,训练馆的门被推开。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苏清辞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是她家的管家,苏明。
“小姐,先生让您回去一趟。”苏明的声音平稳无波,目光扫过陆时砚时带着审视,“家里已经为您订好了下周去英国的机票,剑桥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陆时砚愣住了:“去英国?清辞,你要留学?”
苏清辞没看他,指尖在参数表上划出一道浅痕:“我爸的意思,不是我的。”她抬头看向苏明,语气冷了几分,“我说过,留学的事我不同意。”
“先生说,由不得您。”苏明侧身让开,露出门外停着的黑色宾利,车牌号是连号的“7777”,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车在外面等着,您最好别让先生生气。”
陆时砚这才反应过来,挡在苏清辞身前:“你是谁?凭什么逼她?”
苏明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什么:“这位是陆氏的小少爷吧?我们苏家和陆家是旧识,但我家小姐的事,就不劳费心了。”他从公文包拿出份文件,“这是苏氏重工和陆氏航天的合作意向书,先生说,签了这个,他可以考虑让小姐多留一个月。”
陆时砚看着文件上“苏氏重工”的抬头,又看看苏清辞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事——她总能轻易拿到最前沿的材料参数,她随口提过的几家实验室都对她格外客气,她背包里那支看似普通的钢笔,是万宝龙为苏氏定制的百年纪念款。
“你……”他张了张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别猜了。”苏清辞站起身,将参数表塞进他手里,“模拟舱的最终测试数据在这里,记得核对第三页的耐高压参数。”她看向苏明,“我跟你回去,但别想动我的人。”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陆时砚抓住她的手腕:“清辞,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苏清辞回头看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等我回来。”她抽回手,跟着苏明走出训练馆,宾利的车门关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在他心上敲了一下。
训练馆里只剩下陆时砚一个人,他摊开那份合作意向书,手指抚过“法定代表人:苏振海”的签名——苏振海,苏氏集团的创始人,财经杂志上常年占据封面的人物,传闻中低调到几乎不露面的商业巨鳄。
原来她不是普通学生。
原来她随口说的“家里做点小生意”,是横跨重工、教育、航空的商业帝国。
原来她总能精准指出项目漏洞,是因为那些产业本就握在她家人手里。
陆时砚拿起手机,给周助理打电话:“查一下苏氏集团的千金,叫苏清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少爷,您不知道?苏小姐是苏氏唯一的继承人,去年还以匿名身份在麻省理工读了半年航天材料学……”
后面的话,陆时砚没听清。他想起第一次在训练馆见到她,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蹲在地上修示波器,阳光落在她发顶,像镀了层金。他以为那是最真实的她,却原来,那只是她刻意藏起锋芒的样子。
傍晚,陆家庄园的家宴比往常热闹。陆振宏坐在主位,看着陆时砚心不在焉地扒着饭,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下午苏振海的管家来了,说清辞那丫头被家里叫回去了?”
“爷爷,您认识苏振海?”陆时砚猛地抬头。
“何止认识。”陆振宏笑了笑,“当年我和他在一个厂子里当学徒,他后来下海做重工,我搞地产,算是看着彼此发家的。清辞那丫头小时候我见过,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苏振海身后,手里总拿着个放大镜看图纸,说要造比火箭还硬的材料。”
陆时砚的心沉了下去:“那您知道……苏家要送她去英国留学?”
“知道。”陆振宏叹了口气,“苏振海那老东西,一直想让女儿继承家业,清辞偏要学航天,父女俩吵了好几年了。这次听说清辞在训练馆跟你走得近,怕是动了真格,想分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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