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旧布偶里的车票与跨时空的应答
训练馆的晨光带着松针的气息溜进来时,苏清辞正对着沈棠学姐的布偶发呆。布偶肚子里的毛线星星被她拆了又缝,缝了又拆,指尖缠着的线头像团解不开的谜——昨夜回来后,她总觉得布偶的填充棉里藏着东西,摸起来硬硬的,像张卡片。
“清辞!快看我带了什么!”张萌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桶闯进来,桶盖没盖紧,飘出股甜腻的奶油香,“我妈烤了银河蛋糕!你看这奶油星星,像不像猎户座?”
蛋糕上的裱花确实很像,三颗大星星连成直线,周围缀着密密麻麻的小星星,用巧克力酱画的星轨弯弯曲曲,倒像是被风吹乱的发丝。林薇已经举着叉子等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快切快切!我要吃那颗最大的‘参宿四’!”
陆时砚跟在后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刚买的热豆浆。他把其中一杯放在苏清辞手边,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教授说今天要讨论国际赛的备赛计划,让我们提前把双语术语表整理好。”他的目光落在布偶上,“这布偶……有问题?”
苏清辞点点头,捏着布偶的衣角轻轻拽了拽:“里面好像有东西,硬邦邦的。”她找了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布偶背后的缝线,填充棉簌簌落下来,露出张泛黄的硬纸——是张二十年前的火车票,终点是“酒泉南”,发车时间是1999年3月16日,也就是沈棠学姐写下那封信的第二天。
车票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笔迹和星图上的“阿哲”如出一辙:“等火箭上天,就把这张票根换成回程的。”
“他真的去戈壁了!”张萌的叉子停在嘴边,蛋糕上的奶油星星被她戳塌了一角,“那他……回来过吗?”
林薇翻出校史馆借的老相册,指尖划过1999年那页:“你看这张集体照,沈棠学姐站在最边上,手里捏着个布偶,跟这个一模一样!”照片里的沈棠穿着白大褂,布偶的蓝布衫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只是星星挂件的位置空着,像是被人摘走了。
陆时砚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那本1998年的观测日志,翻到最后几页。其中一页贴着张剪报,是2003年的航天新闻,标题写着“我国首颗探月卫星轨道参数通过验收”,记者署名是“沈棠”。报道末尾有段话:“本次轨道计算参考了1999年的早期数据,感谢那位未曾谋面的合作者——你的1.2度误差,我用十年时间修正了。”
“未曾谋面?”苏清辞的指尖抚过“未曾谋面”四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们……后来没再见过?”
“不一定。”陆时砚指着剪报角落的水印,是家酒泉当地的报社,“沈棠学姐后来去了发射场当记者,说不定在那里遇见了。”他忽然从车票夹里抽出张照片,是去年去酒泉研学拍的,背景里的发射架下,有个戴安全帽的老人正在调试设备,胸前的工作证上隐约能看到“哲”字,“教授说这位是基地的老工程师,参与过早期探月工程,姓陈。”
苏清辞把照片和布偶放在一起,忽然发现老人的侧脸轮廓,和那张1998年合影里的阿哲有几分重合。“难道……”她的心跳快起来,“陈工就是阿哲学长?”
“教授今天上午要去基地开视频会议,”陆时砚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不定能帮我们问问。”他把热豆浆往苏清辞面前推了推,“先吃蛋糕吧,不然奶油要化了。我帮你切了那块‘参宿四’。”
蛋糕的甜腻混着豆浆的醇厚漫开时,训练馆的门被推开,教授抱着摞资料走进来,看到桌上的车票和布偶,忽然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发现了。”她放下资料,拿起那张酒泉南的车票,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边缘,“陈工确实就是当年的阿哲,他去戈壁后第二年就出了意外,右腿被砸伤,再也没能回科研一线。”
所有人都愣住了,张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沈棠学姐知道吗?”苏清辞的声音有点发紧。
“知道。”教授翻开相册,指着2010年那页,照片里的沈棠站在陈工的轮椅旁,手里举着颗新缝的毛线星星,“她每年都去酒泉看他,给他讲新的轨道参数,讲训练馆的孩子们。陈工说,沈棠给他算的‘最优轨道’,其实是从他当年算错的参数里改出来的——那1.2度的误差,是他故意留的,怕她一个人在训练馆太孤单。”
布偶里的填充棉还散落在桌上,苏清辞忽然在棉絮里摸到个小小的金属片,捡起来一看,是半枚猎户座徽章,另一半的形状正好能和陈工工作证上的徽章对上。“这是……”
“陈工托我带来的。”教授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另一半徽章,“他说这是当年和沈棠约定的‘团队勋章’,本想等她加入航天队就拼起来,后来没机会了。”她把两半徽章拼在一起,严丝合缝,中间的猎户座腰带三星闪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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