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水滴声像精准的秒表,敲在石台上,也敲在苏清辞的心跳上。她举着手电筒迎上去,光柱里浮沉的细小水珠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光,照亮陆时砚胸前那片淡粉色的茶芽印记——不是血迹晕染的错觉,而是皮肤下隐隐透出的纹路,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极浅的光泽,像初春茶芽刚顶破冻土时的模样。
“你的印记……”苏清辞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在他胸口晃了晃,忽然注意到那茶芽纹路的边缘,竟嵌着串极小的数字,“这是……密码?”
陆时砚低头看了眼胸口,嘴角扯出抹虚弱的笑,扶着石壁站稳些:“前老大刻的,说是‘生机密码’,只有茶芽印记显现时才看得清。”他咳了两声,血腥味混着茶香涌出来,“物资库的真正核心区,得靠这个密码才能进。”
苏清辞凑近细看,那些数字歪歪扭扭,像是用细针一点点刺进皮肤的:“……这串数字有什么说法?”
“我猜是日期,”陆时砚的手指轻轻按在印记上,那里的皮肤温度比别处高些,“民国三十四年七月二十四日,前老大和你外祖父在这里藏最后一批物资的日子。”他忽然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快……打开核心区,里面有能压制莲社余党的东西。”
苏清辞赶紧转身冲向石台,那些标着“军用物资”的木箱只是外层伪装,中央的石台侧面果然有个嵌入式密码锁,数字键盘上的漆早已剥落,只有按键边缘的磨损能看出常用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冰冷的按键上,每按一个数字,指尖的伤口就牵扯着疼——刚才爬暗门时被石壁蹭破的口子还在渗血,血珠滴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7…3…4…2…9…1”
最后一个数字按下去,密码锁发出“嘀”的轻响,石台竟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个深约两米的暗格,里面没有木箱,只有个嵌在岩壁里的金属柜,柜门上刻着朵立体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每片花瓣上都有个细小的凹槽。
“这是‘莲心锁’,”陆时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需要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枚银质的茶芽钥匙,嫩芽的尖端恰好能嵌进莲花中心的凹槽,“前老大说,这钥匙和你的银茶刀是一对。”
苏清辞看着自己腰间的银茶刀,刀柄末端果然有个莲花形状的凸起,与金属柜上的莲花纹路严丝合缝。她取下茶刀,和陆时砚的银质茶芽钥匙并排放在一起,两柄器物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共鸣声,像是两段久未相遇的旋律终于合二为一。
“一起开。”陆时砚握住她拿茶刀的手,他的掌心滚烫,血和汗混在一起,黏腻却有力。苏清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快得像要冲破胸膛。
银茶刀的莲花凸起对准金属柜的莲花中心,银质茶芽钥匙嵌进凹槽,两人同时用力。只听“咔嗒”一声,莲花花瓣竟像活过来一样缓缓展开,露出柜内的景象——里面没有武器,只有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和一支装在玻璃管里的淡绿色液体,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光点,像被凝固的萤火虫。
“这是……”苏清辞刚要伸手去拿,溶洞入口突然传来震耳的轰鸣声,紧接着是石壁碎裂的巨响,碎石像雨点般砸下来,陆时砚猛地将她按在金属柜后,用后背护住她,落下的石块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用炸药!”陆时砚的声音带着痛意,却异常冷静,“是莲社的死士,被九爷派来灭口的!”
洞口的光线被烟尘挡住,只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嘶哑的喊叫:“找到他们了!九爷有令,斩草除根!”
苏清辞从陆时砚的臂弯里探出头,看见五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冲进来,手里的砍刀在手电筒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那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之前在茶林外见过的莲社死士头目,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陆时砚,你以为藏在这里就能躲过去?九爷说了,留你这种叛徒的命,就是给莲社留祸根!”
陆时砚将苏清辞往金属柜深处推了推,抓起旁边一根断裂的铁管,沉声道:“清辞,拿好笔记本和药剂,从柜子后面的密道走!密道通往后山茶园,去找顾明远,他知道怎么用这药剂压制死士!”
“我不走!”苏清辞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指尖攥进他的伤口里,血顺着指缝流进她的掌心,“要走一起走!你说过会带我回家的!”
“听话!”陆时砚的声音陡然严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笔记本里记着莲社所有据点,药剂能解他们的**香,你把这些带出去,才能彻底端掉他们的老巢。我们的账,等你安全了再算!”他突然用力将她往金属柜后面一推,“快走!”
苏清辞踉跄着跌进柜子后的暗门,这才发现那里果然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她回头望去,正看见陆时砚挥舞着铁管冲向死士,铁管与砍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胸前的茶芽印记在混乱的光影里亮得惊人,像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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