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山公墓回来第七天,林思彤总算想通透了。
她没打算私下分头找沈墨寒和江景曜。
那样只会把局面搅得更乱,给他们各自盘算的空档。
她要的是一次性摊牌,清清楚楚亮底牌,明明白白划清界限。
周六下午三点,她同时给两人发了消息。
【今晚七点,星光集团顶楼观景台,有事面谈,务必准时】
没半句解释,没一点铺垫,硬邦邦的,像道不容置喙的军令。
六点五十分,星光大厦顶层。
这栋四十二层的楼是集团新总部,顶楼观景台还没完全对外开放,也就少数高管能进来。
三百六十度落地玻璃,整座城市的灯火全收在眼底。
夕阳正往下沉,天际线浸在橘红掺着靛蓝的暮色里,美得晃眼,也美得惊心动魄。
林思彤提前到了。
她穿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套装,长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碎发却不经意垂了两缕。
妆化得精致,却不过分张扬,唇色挑了温柔的豆沙色——特意选的,不凌厉,也绝不显柔弱。
她站在观景台中央,双手交叠在腹前,身姿笔挺得像棵松。
小腹依旧平坦,可那种微妙的重心偏移,只有她自己清楚。
心灵共鸣被她压在最低阈值,不是为了刺探,是为了自保。
接下来这两人的真实情绪,她必须摸透。
六点五十八分,电梯门同时“叮”地一声开了。
沈墨寒从左边电梯出来,江景曜从右边电梯走出来。
两人显然都没料到对方会来,脚步齐齐一顿,眼神在空中狠狠撞上。
沈墨寒的灰眸闪过锐利审视,冷得像冰。
江景曜的桃花眼掠过玩味,转瞬是了然的锐光。
下一秒,两人齐齐看向林思彤。
“思彤,这么正式,看来不是小事。”沈墨寒先开口,声音沉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我猜,是想通了,决定接受我的提议了?”江景曜勾着唇笑,笑意却半点没达眼底,慵懒里藏着锋刃。
林思彤没接话,目光扫过眼前两个男人。
一个穿深灰手工西装,身姿挺拔如雪松,浑身透着冷静自持,生人勿近。
一个穿米白休闲西装,姿态散漫慵懒,骨子里却藏着不容小觑的锐利。
都在她生命里刻过印记,都曾试图走进她的世界,也都……让她心动过。
但现在,该洗牌了。
“都到了,开始吧。”林思彤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半分情绪。
她示意两人落座,沙发早让秘书摆成了等边三角形,三人各占一角——是她特意吩咐的,就是要这对峙的格局。
侍者端上茶水便悄声退下,厚重的门轻轻合上。
此刻,这座城市之巅的玻璃房里,只剩他们三人,还有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
“首先,谢谢你们肯来。”林思彤端起面前的温水抿了一口——她早戒了咖啡浓茶,连口气都得小心翼翼,“其次,我宣布件事。”
她放下水杯,抬眼看向两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怀孕了,六周。”
空气瞬间凝固,连中央空调的嗡鸣都清晰起来。
沈墨寒端着茶杯的手猛地顿在半空,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冷静碎了一角。
江景曜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桃花眼里是实打实的惊愕,半点伪装都没有。
心灵共鸣里,两股汹涌的情绪浪潮直扑过来。
沈墨寒那边:震惊翻涌,紧跟着是浓烈的关切,无数可能性在脑子里飞速盘算,还有沉得化不开的保护欲。
江景曜那边:先是极致惊诧,转瞬是狂喜,占有欲疯了似的往上冒,还有丝她死活读不懂的偏执亢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什么时候的事?”沈墨寒压着声音,喉结滚了滚。
“孩子是——”江景曜话没说完,就被林思彤抬手打断。
她做了个“停”的手势,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不知道父亲是谁。二月,我和你们都有过亲密接触,时间全都对得上。亲子鉴定出来前,没人有答案。”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加重语气:“但重点,不是这个。”
夕阳最后一丝光彻底沉了下去,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在玻璃上投下璀璨光斑。
观景台的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笼罩着三人,却照不进彼此心底的角落。
林思彤深吸一口气——这话她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字字句句都刻得清晰。
“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我三十八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我不放弃。”
“但——我不会结婚。不管孩子爹是谁,我都不会用婚姻绑住任何关系,更不会依附谁过活。”
她清楚看到,沈墨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江景曜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难辨。
“如果你们想参与孩子的人生,我尊重。但前提就一条:必须完全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我的独立,尊重我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权。”林思彤的语气越来越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属品,不会因为怀孕放弃事业,更不会因为孩子,打乱我人生的轨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