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诡人间 第15章 技术的局限（1）

夜色渐深，安全屋窗外老城区的灯火零星亮着，与远处市中心那片璀璨的光海遥相呼应，仿佛两个泾渭分明却又彼此窥视的世界。屋内，气氛凝重，行动计划的第一步——对目标区域进行更精确的技术侦察——即将展开。王雷带来的，是国家异常现象管控总局（以下简称“总局”）的尖端科技装备，这是林天明三人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层面。

王雷从角落一个密封的铝制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件设备。它们的外观秉承了总局一贯的低调实用风格，灰黑色的哑光涂层，线条硬朗，没有多余的装饰，但透着一种精密仪器特有的冷峻感。

首先是一台类似手持热成像仪的设备，但更加厚重，镜头结构也更复杂。“这是‘场扰动探测仪’，简称FDI，”王雷一边连接着备用电池，一边简短地解释，“它能捕捉到常规能量感知范围外的异常波动，尤其是涉及空间扭曲和精神干扰类的场域。”

接着是一个只有烟盒大小，布满细微感应孔的黑色方块。“‘环境参数记录仪’，EPR。可以同时监测包括电磁强度、空气离子浓度、局部温度梯度、次声波频率在内的十七种环境参数，并与数据库中的异常事件模式进行实时比对。”

最后，他拿出一个类似VR眼镜，但连接着更多线缆和处理器模块的设备。“‘光谱偏移视觉增强器’，简称SSEE。理论上，它可以通过算法渲染，将特定频段的异常能量辐射以可视光的形式投射到使用者的视网膜上。”

林天明看得眼花缭乱，心里暗自咋舌，国家层面的力量果然强大，比较起来，自己三人就像是土包子一样，还在用着土法子。这阵仗，比起陈定一的那些老物件高级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感觉就像是从科幻片里走出来的道具。苏小婉则眼中放光，充满了研究者的好奇，仔细打量着每一件设备。作为一个文科类的学生，这些高科技原本就不是她的专业领域，此刻看到这么多高级设备，苏小婉除了好奇还有对现代科技的敬佩。陈定一依旧淡然，只是目光扫过这些设备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评估这些“奇技淫巧”与天地自然之道的契合度，相较而言，陈定一还是更加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老物件，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排斥现代科技，毕竟他也是新世纪的那年轻人，对一切的接受度都是很高的。

“目标，星梦公寓B座2801室外部墙体及窗户区域。目的是确认能量场的具体范围、强度峰值点，以及是否存在可视的形态特征。”王雷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任务，随后开始操作设备。

FDI的屏幕率先亮起，呈现出星梦公寓大楼的轮廓。起初，图像还算稳定，能清晰看到大楼整体的热辐射分布。但当王雷将探测焦点逐渐锁定B座高区，尤其是调整到“异常场侦测”模式时，屏幕上的图像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清晰的轮廓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水波状的扭曲，像隔着滚烫的空气看远处的景物。代表2801室区域的色彩，从代表常温的暗绿色，逐渐变成不祥的、闪烁不定的暗红色，并且这红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不断试图向周围扩散，只是被一种无形的界限勉强束缚在B座的大致范围内。

“能量场确认，范围覆盖整个B座，核心在2801，强度等级……Delta级，接近Gamma阈值。”王雷紧盯着屏幕，报出数据，语气严肃，“场结构不稳定，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和……扭曲性。看样子已经快要进入最后的阶段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们还想要拯救苏莉莉，那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的话音刚落，FDI的屏幕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那些水波状的扭曲变得更加狂乱，红色的能量信号时而暴涨，时而骤缩，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疯狂跳动，已经几乎无法读取。

“干扰太强了！”王雷不断调整参数想要稳住设备，“能量场本身在干扰探测信号，它在……拒绝被观测。这股能量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放在桌上的EPR记录仪也发出了轻微的、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在它那小巧的屏幕上，代表十七种参数的光柱和曲线正在发生诡异的混乱。电磁强度读数忽高忽低，仿佛有强大的电流在凭空产生又消失；空气离子浓度异常飙升，指向一种不自然的电离现象；而次声波频率则捕捉到一段段极其低频、断断续续的波动，这种频率理论上会对人类神经系统产生影响，引起不适和恐惧感。如果这股能量爆发，那就不仅仅是苏莉莉一个人有被吞噬的可能，而是整栋公寓都会被涵盖其中，到那时，公寓中的住户全部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参数的变化并非完全随机，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诡异的同步性，但这种同步模式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物理规律或数据库中的异常模型，仿佛是由一种拥有恶意的意识在操控。

“数据混乱，无法建立有效的关联模型。”王雷看着EPR屏幕上毫无逻辑可言的曲线，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握拳，感觉全身都在用力一样，“能量场不仅能扭曲电子信号，似乎还能……‘污染’数据本身，使其失去分析价值。”

最后，他戴上了那个SSEE视觉增强器。这是王雷所能动用的最后设备，这一次私自行动，他所能使用的设备不多，这些还是之前使用过没及时返还才留下的。林天明等人能看到，一带上设备，王雷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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