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晓走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脚步轻快得像只蹦跳的麻雀——姥娘住的岔道口村离这儿不过三里地,路边的野雏菊在微风里点头,她还摘了两朵别在衣襟上,想着姥娘见了肯定会笑。
她没看见,道旁的矮树丛里,早有三道黑影蹲了半个时辰。
那是刘会记手下的土匪,脸上蒙着发黑的破布,只露出一双双像饿狼似的眼睛。
领头的疤脸汉子攥着根麻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直到春晓走到树丛跟前,他突然扑了出去,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唔——”春晓的呼救被闷在喉咙里,手里的布包“啪”地掉在地上,白面馒头滚进泥里。
她拼命蹬着腿,红头绳被树枝扯断,辫子散了开来,可土匪的胳膊像铁钳似的箍着她,另一个瘦高个土匪扛起她就往林子里跑。
恐惧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顺着脊梁骨往头顶冒,她看着远处唐家庄的方向,眼泪混着泥土糊在脸上,却连一声完整的哭喊都发不出来。
消息传回唐家庄时,太阳刚要沉到山后面。
去岔道口村送菜的老秦头,在路边捡到了春晓的布包和沾了泥的馒头,还看见草丛里落着那朵红头绳——他心里咯噔一下,连菜篮子都扔了,跌跌撞撞跑回村里喊人。
春晓家的土坯房里,瞬间被绝望淹了。
奶奶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土匪送来的纸条,那张糙纸被她颤抖的手捏得皱巴巴的。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写着“拿五十两银子来柳行赎人,敢报官就撕票”,老太太浑浊的眼泪顺着满脸皱纹往下淌,滴在纸条上,把墨迹晕成了黑团。
“我的春丫头啊……”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声都带着疼,“早知道不让她去她姥娘家了……”
春晓的爹唐老实蹲在门槛上,手里的旱烟袋早就灭了,他却还在机械地抽着。
这个平日里话不多、只会埋头种地的汉子,此刻脸色比灶台里的灰还白,嘴里反复念叨着,“都怪我,我该送她去的……我该送她去的……”
他的拳头砸在自己腿上,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眼眶红得吓人。
里屋的炕上,春晓的弟弟妹妹挤在一块儿。
六岁的弟弟攥着姐姐昨天给他编的草蚂蚱,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蚂蚱上。
四岁的妹妹抱着姐姐的布娃娃,小声哭着问,“娘,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想让姐姐给我扎小辫……”
娘站在一旁,背对着孩子们抹眼泪,却不敢哭出声——她怕孩子们更害怕,更怕蹲在门槛上的男人垮掉。
这时,村口的铜锣突然响了,“哐哐哐”的声音穿透暮色,那是唐家庄议事的信号。
男人们放下手里的活计,有的攥着锄头,有的扛着扁担,纷纷往村头的祠堂跑。
祠堂里的烛火早就点上了,十几根蜡烛插在供桌上,摇曳的火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个晃来晃去的鬼影。
祠堂中央的长凳上,坐着唐家庄的几个主事人。
唐超此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里攥着那张土匪的纸条,指节泛青。“大家都知道了,春晓被刘会记的人掳走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重锤似的砸在每个人心上,“刘会记那厮,是被流云宗赶出来的,说是废物,可实打实的练气境六重——咱们村里,境界最高的才练气境一重,连个像样的武技都没有。”
乐乐——乐逍遥炼气境五重,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连蜡烛燃烧的“噼啪”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角落的老崔叹了口气,手里的烟杆在地上磕了磕,“那刘会记去年就劫过邻村,听说他手下那么多土匪,个个手里有刀……咱们这点人,去多了他不让进门,去少了就是送命啊。”
“难不成咱们就看着春晓被他们害了?”有人急了,拍着桌子站起来,“那可是个才十二岁的丫头!咱们唐家庄的人,不能这么窝囊!”
“可怎么救?”另一个人皱着眉,“刘会记的老窝在柳行,那儿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能进去,咱们进去就是被人堵着打。”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的说要凑银子赎人,有的说要去镇上找官差,可谁都知道,官差远在几十里外,等他们来,春晓早就没救了。
而五十两银子,把整个唐家庄卖了也凑不出来。
烛火晃得人眼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虑,连原本攥着锄头的手,都慢慢松了下来——希望像风中的烛火,眼看就要灭了。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谁说咱们打不过他们?”
众人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乐逍遥。
他看了看众人说道:“刘会记是厉害,可他手下的土匪呢?
都是些好吃懒做的货,平日里只会欺负老百姓,真要动手,他们还不如咱们这些天天种地、砍柴的汉子!
咱们修炼过,身子骨比他们结实,力气比他们大,只要想办法对付刘会记,剩下的土匪根本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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