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卫国心里有数了。一个青楼女子,能让一省巡抚客气相待,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撑腰。结合刘远强说的“京里来的贵人”,这柳如烟八成是潘晓东安插在省城的眼线。
“多谢赵掌柜相告。”吴卫国起身拱手。
赵三爷送他到门口,忽然道:“解元,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
“春风阁水深,柳如烟此女更是深不可测。解元若要查,千万小心。需知这省城里,想保潘家的人,不在少数。昨日还有一拨人来找我,出价五千两,要买解元的性命。我推了,但他们一定会去找别人。”
吴卫国心中一惊,郑重道:“知道了。赵掌柜今日之情,吴某记下了。”
离开醉仙楼,夜已深了。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声音在空荡的街巷里回荡。
“公子,现在去哪?”杨定风问。
“回院子。”吴卫国脚步不停,“今晚听到的这些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夫人。”
“是。”
回到小院,周文萱还没睡,在灯下等着。见吴卫国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可探听到什么?”
吴卫国将情况简单说了,但隐去了有人出价买他性命那段,免得她担心。最后道:“明日我去春风阁走一趟。”
“那种地方……”周文萱蹙眉。
“只是去打探消息,不会久留。”吴卫国握住她的手,“文萱,我有预感,潘家余孽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考场下毒,买凶杀人,手段一波接一波。若不把他们的根须挖干净,咱们进京这一路,怕是永无宁日。”
周文萱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夫君,我只盼你平平安安。功名富贵都是次要的,你要好好的。”
“我会的。”吴卫国轻抚她的背,“为了你,为了爹娘,我也会保重自己。”
窗外月色如水,清冷地洒进屋里。吴卫国望着窗外的夜空,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潘晓东,你们潘家出招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前世我是兵王,现在我是解元。明年春闱肯定中进士,明的暗的,文的武的,我吴卫国都接着。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栽在谁手里。
他轻轻揽住周文萱,心里已有了计较。明日去春风阁,会一会那位柳如烟。若她真是潘家的眼线,或许能从她身上,撬开潘家在省城的整个关系网。
第二天傍晚,吴卫国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长衫,头戴纶巾,手持折扇,打扮成风流书生的模样。杨定风也换了身随从的打扮,腰间挎着长剑,紧随其后。
春风阁坐落在省城最繁华的人工湖畔,三层主楼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楼前停满了各色车马,进出的都是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
吴卫国刚走到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们春风阁吧?快里边请!不知公子是听曲儿还是……”
“听说你们这儿有位柳如烟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吴卫国展开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老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公子消息真灵通。不过如烟姑娘今晚不接客,她正在准备今晚的诗词大会呢。”
“诗词大会?”
“是呀,每月十五,我们春风阁都会办一场诗词大会。拔得头筹者,便能与如烟姑娘单独品茗论诗。”老鸨眼珠子一转,“公子若有兴趣,不妨也参加试试。入场费十两银子,若是能得如烟姑娘青睐,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吴卫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带路。”
进了春风阁,果然气派不凡。一楼大厅宽敞明亮,正中搭着个高台,台上摆着琴案、书桌。台下已经坐了几十号人,个个衣着光鲜,有老有少,都在交头接耳。
吴卫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杨定风站在他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多时,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从二楼缓缓走下。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肤白如雪,唇若点朱。她步履轻盈,仿佛不沾尘埃,一出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柳如烟?”吴卫国心里暗赞,果然国色天香,难怪能让那么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柳如烟走上高台,盈盈一礼:“诸位贵客光临,如烟有礼了。今晚诗词大会,以‘月’为题,体裁不限。一炷香为限,诸位可挥毫泼墨。最后由如烟评选出最佳之作,作者可与如烟单独品茗。”
说罢,有小厮点起一炷香,又给每人发了纸笔。
台下众人纷纷提笔,有的皱眉苦思,有的挥毫疾书。吴卫国却不着急,慢悠悠地磨着墨,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前世他是特种兵,但也读过不少书。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传世名篇。用这首词来对付这些古人,简直是大材小用。
香烧到一半时,吴卫国终于提笔。他运笔如飞,一行行飘逸的行书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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